前　记

　　“刺梁”是“渔家乐”中的一折，为衡阳湘剧的昆曲传统剧目。

　　原本万家春为梁冀看相，断定梁冀三日内必被人刺死，邬飞霞行刺有鬼神扶助。整理本删去了这些宣传封建迷信的情节，改写了“相梁”。

　　原本邬飞霞的父亲是被梁冀的校尉因追射清河王刘蒜时误伤致死的，整理本改由梁冀在打猎时亲手将他射死，以突出梁冀的凶残。

　　本剧经桂阳前进湘剧团集休讨论，由刘回春同志执笔整理。

　　人　物　邬飞霞

　　万家春

　　梁　冀

　　梁　冀

　　家　院

　　四歌姬（甲）

　　四校尉

　　第一场

　　万家春　（上）（课子）

　　我做相士嘴喳喳，

　　数长道短总由咱，

　　爱奉承的说好话，

　　贪钱财的把富夸，把富夸。

　　我万家春，自幼也曾读过诗书，屡试不第，流落江湖，学着看相。靠这两句“百中经”胡言乱语，弄几个铜钱糊口。今日不免到梁府外空坪上摆摆课桌，看看相，岂不是好。走呀！

　　［圆场。

　　（唱“侥侥令”）

　　终朝学占爻，

　　金钱卜，竹板敲；

　　但愿挣来银钱能买醉，

　　也落得胸中块垒消。

　　胸中块垒消。

　　［内鸣锣开道。间杂吆喝声。

　　咦，梁冀老贼下朝来哉！我且闪过一旁，到那厢去把课桌摆起来哉。（下）

　　［四校尉引梁冀上。

　　梁　冀　（念）满朝朱紫尽京华，

　　喜得文武低头且顺咱。

　　［家院反上，内喧嚷声。

　　梁　冀　家院。

　　家　院　有。

　　梁　冀　老夫也曾对你等说过，府前府后，不许有闲杂之人聚集。今日缘何又有人在那厢喧嚷？

　　家　院　禀老爷，是万家春在那里谈相，故而哄拥一班人聚集一堆；待小人前去把他们哄散就是。

　　梁　冀　（若有所思地）是看相的吗？

　　家　院　是。

　　梁　冀　传老夫话去，将聚集的闲人哄散，把相士叫进府来，老夫有话问他。。

　　家　院　遵命。下面听着，老太师有请相士先生。

　　万家春　（上）来哉，来哉！大叔，老太师叫我何事？

　　家　院　见了老太师自然知道。禀老爷，相士万家春请到。

　　梁　冀　叫他进来。

　　家　院　先生请进。

　　万家春　相士万家春叩见老太师。

　　梁　冀　万家春，你看相可看得准？

　　万家春　（夸耀地）看相么，非是我万家春夸口，我是熟读百中经，学过君平卦来哉。凶、吉判的对，祸、福断的准。

　　梁　冀　如此说来，老夫倒要请先生相上一相，看看老夫的气色如何？

　　万家春　（如有所悟）好，那就相起来哉。请老太师起立。

　　［梁冀站起，万家春上、下打量。

　　万家春　老太师大寿几何？

　　梁　冀　六十三岁。

　　万家春　啊呀，七九之年，老太师前半世功名富贵，自不必说，后半世——

　　梁　冀　（急切地）后半世又便怎样？

　　万家春　耳目甚众，不便说。

　　梁　冀　你等回避。

　　众　　是。（同下）

　　粱　冀　先生，你刚才说我后半世怎样？

　　万家春　后半世么？（即下跪）相士不敢讲。

　　梁　冀　但讲无妨，先生请起。

　　万家春　叩谢。（奉承地）我看老太师天庭饱满，额角丰圆，眼如丹凤，鼻若悬胆，两耳垂肩，双手过膝，是个大富、大贵之相。后半世恐怕有帝王之份。

　　梁　冀　有帝王之份？

　　万家春　有帝王之份。

　　梁　冀　（踌踌满志地）哈哈哈！

　　万家春　（旁白）你看这奸贼！

　　梁　冀　（忽然想起）嗡，胆大的相士，说什么老夫有帝王之份，主上虽幼，尚有太后垂帘听政；老夫辅国，忠心耿耿，你今如此胡言，老夫定要将你腰斩。

　　万家春　老太师呀！

　　（唱“收江南”）

　　为啥个要将我腰斩？

　　谈相命，有根源。

　　老太师双手过膝耳垂肩。

　　我照相书谈相，老太师乃大富、大贵之相，这不久啊！便龙飞九五，

　　（接唱）

　　驾坐金銮，

　　那期间才知相士不虚言。

　　梁　冀　（转喜）先生，你既是照相书看相，那老夫不斩你就是。

　　万家春　谢过老太师。

　　梁　冀　先生，只要你相的准，老夫还要重用你。从今以后，你不用到外面去看相了，就留在老夫府中听用。

　　万家春　老太师，我乃野鹤闲云，富贵场中无份，还望老太师放我出去。

　　梁　冀　本待放你出去，犹恐你泄漏机密。

　　万家春　老太师……

　　梁　冀　家院！　

　　家　院　（上）有。

　　梁　冀　带先生下去用饭。

　　家　院　先生，随我去用饭。

　　万家春　饭倒不用——（望着府外）

　　家　院　先生，想是要喝酒？

　　万家春　喝酒，——喝酒！

　　［万家春随家院下。

　　梁　冀　且住。老夫想要谋夺帝位，犹恐军民不服，旧臣反对，正是委决不下。今听相士之言，释了老夫疑虑，好不喜煞老夫也。家院！　

　　家　院　有。

　　粱　冀　听老夫吩咐。把相士留在府中，好生款待，不要放他出去；再命得四十名校尉，在府外巡查，不许有面生歹人出入。

　　家　院　遵命。（欲下）

　　梁　冀　转来。今晚老夫在聚宝堂夜宴，要众歌姬带领马瑶草到聚宝堂歌舞。

　　家　院　是。（下）

　　梁　冀　若要真富贵，除非帝王家。（下）

　　第二场

　　邬飞霞　（上，念）

　　牢笼一计巧安排，

　　谁识荆轲是女孩；

　　凭他堪尺鱼肠剑，

　　斩却鲸鲵泄怒怀。

　　奴家邬飞霞。只因端阳佳节，梁冀老贼在陈家坆一带打猎，我父误闯老贼围场，他故意将我父射死。这杀父之仇，常记在心。前日我卖鱼回家，打从简秀才门首经过，听得里面哭声甚惨，进去问明，才知梁贼要强逼简秀才之妻马瑶草为歌姬。是我与马小姐商议，代她进府，好趁机刺杀梁贼，以报父仇。两日来梁贼在朝摄政，尚未见面；他今已归，必来呼唤，奴且假意殷勤，聊为欢笑，作一场女侠之事也。

　　（唱“粉蝶儿”）

　　翠黛云翘，

　　奴岂惯翠黛云翘，

　　奴要把亘鳞来钓；

　　今日个女专诸义胆天高。

　　这樱桃口、芙蓉面，

　　多是那无情笑貌。

　　想我进得府来，随带宝刀一把，好趁机刺杀梁贼。（从怀申抽出宝刀）宝刀呀宝刀，今晚用得着你了。

　　（接唱）

　　这冤债我苦苦负到今朝，

　　梁贼呀！

　　管教你今宵把性命轻抛！

　　歌姬甲　（上念）　

　　歌舞楼头月，　

　　妆成艳冷姣。

　　马瑶草姐姐，太师爷今晚在聚宝堂夜宴，要你同我等去承值歌舞。

　　邬飞霞　姐姐呀！奴自幼不曾学习歌舞，这又如何是好？

　　歌姬甲　你既不会歌舞，以后慢慢学习就是。我这里带来衣裙首饰，你须要好生打扮！

　　（唱“泣颜回”）

　　这是玉佩响琼瑶，

　　妆点着盘鸦坠马双髫。

　　那歌喉弦管，

　　自有个十二多姣。

　　［歌姬甲引邬飞霞圆场。众歌姬提灯引梁冀上。

　　梁　冀　众歇姬掌灯！

　　（接唱前腔）

　　巫山云绕，

　　喜今宵神女飞来到。

　　马瑶草唤到了么？

　　歌姬甲　在此伺候太师爷。

　　梁　冀　唤过来！

　　歌姬甲　是。马瑶草姐姐，过来见过太师爷。

　　邬飞霞　马瑶草叩头。

　　粱　冀　抬起头来！（鄢抬头望梁，粱注视之）妙呀！果然与众不同。

　　（接唱前腔）

　　见香云一室生光，

　　似嫦娥降下蓬岛。

　　起来，问她可会歌舞。

　　歌姬甲　她自幼未曾学得。

　　粱　冀　也不必勉强她，以后慢慢教她便了。

　　歌姬甲　是。

　　粱　冀　就着马瑶草把盏，你等歌唱！

　　众歌姬　晓得。

　　（唱“北石榴花”）

　　满捧着金樽玉斝，

　　曲了小蛮腰，

　　可也是花枝和那酒巵摇。

　　满座上发云香，红妆衬着。

　　口杯儿唇尖搅，

　　齿筋儿舌梢挑。

　　更有那檀板歌喉，

　　更有那檀板歌喉，

　　低低儿莺声俏。

　　只见那柳榭花台也，

　　惊起枝头瞌睡鸟；

　　果然是巫山神女具鸾胶。

　　［内梆声。

　　歌姬甲　什么人？

　　家　院　（上）内堂院子。外面傅进河东密报，请太师爷标发。拿进去！（下）

　　歌姬甲　晓得了。禀太师爷，外面有密报傅进，请太师爷标发。

　　梁　冀　此时又有什么报来。你等回避！

　　众歌姬　晓得。

　　［众下，邬飞霞回头偷看下。

　　粱　冀　（唱“泣颜回”）

　　欢娱未了，又惊传密报，

　　这关情何必搅扰。（阅密报）　

　　羽衣关总兵报到。“旧臣张陵等在河东、汴京等处兴兵作乱；清河王刘蒜也逃到河东与张陵等会合一处，声势浩大。他们正准备杀进京来，飞报是实。”可恨张陵老狗，霓敢与老夫作对。也罢，明日命得马融调集各路兵将前去征剿，自然献俘。

　　（接唱前腔）

　　怪群狐作崇，

　　无端侮弄皇朝。

　　马融呀马融，但愿你用些谋略，剿贼得胜呵！

　　（接唱前腔）

　　前程自保。

　　［正欲提笔书写，忽感无力，把笔放下。

　　啊呀：老夫方才多饮了几杯，不觉酒涌上来。

　　我手足无力身发烧，

　　一霎时酒涌如潮，

　　禁不住醉魂潦倒。

　　老夫醉也，待我少睡片时，醒来再批。

　　［粱伏桌而睡，邬飞霞轻装上。

　　邬飞霞　（唱“黄龙滚”）

　　早现出婀娜嘻笑，

　　早现出婀娜嘻笑，

　　女专诸仗义刺僚。

　　只见他抓耳风魔，

　　只见他抓耳风魔，

　　恨得我牙根直咬。

　　管叫他金钗乱了襄王庙，

　　绮筵前血染宝刀。

　　时才那贼叫我们回避，不知他在内所干何事？（向内看）呀！梁贼已倒在桌上睡了，我不趁此时下手，更待何时。

　　（接唱前腔）

　　休得要怯怯吁吁，

　　休得要怯怯吁吁，

　　学做个踰墙为盗。

　　太师爷上酒。

　　梁　冀　啊呀呀，吃不得了。

　　［邬飞霞刺梁冀。

　　梁　冀　哎哟……

　　［邬飞霞再刺一刀，梁冀用手拔刀，随即倒下。邬惊慌下。

　　［众歌姬上，邬飞霞披舞衣仓皇跟上。

　　众歌姬　太师爷为何在内喧嚷，我等进去看来。

　　邬飞霞　进去看来。

　　歌姬甲　呀！太师爷为何睡在地下？不好了，太师爷被人刺死了！快开内堂门唤大叔进来。

　　众歌姬　说得有理。

　　歌姬甲　内堂大叔快来。

　　家　院　（上）你们唤什么？

　　歌姬甲　太师爷被人刺死了！

　　家　院　啊！太师爷被人刺死了！在哪里？待我看来。好奇怪，运行刺的凶器，怎么落在太师爷身旁。嗯，刚才只有你等在此，有人行刺，难道你等没有看见？

　　歌姬甲　方才传进报来，太师爷要我等回避，他独自一人在此看报，只听得喧嚷，我等进来，太师已是倒在地下，人影儿不见一个，这事好生奇怪。

　　家　院　这里没有外人，总是你们中间哪一个把太师爷刺死的。

　　众歌姬　大叔，你不要随便冤枉好人。

　　家　院　你等先勿多言，是谁刺死太师爷，自有个水落石出。来！先把太师爷抬过了。

　　众歌姬　是。（众抬尸下）

　　家　院　且住。今日太师爷命我把相士留在府中，其中必有缘故，待我唤他出来一问，就知道了。喂，先生！

　　万家春　怎么，老太师被人刺死了！我早就对太师爷说过——

　　家　院　先生，你对太师爷说了些什么？

　　万家春　白天我给太师爷看相，见他睑上气色不正，目下有大祸临头，要太师爷谨防。

　　家　院　难怪太师爷命我差四十名校尉在府外巡查，不许面生歹人出入，却原来为着这个。不想到了晚上就被人刺死了。先生，你真相的准呀！

　　万家春　大叔的夸奖。

　　家　院　先生，如今太师爷已死，捉拿刺客要紧，这室中并无外人，只有一班歌姬在内，敢烦先生再相一相。谁是刺客，好拿他去抵命受罪。

　　万家春　天色未明，相之未准，明日再相。

　　家　院　一定要相。

　　［万入内见邬飞霞，乃注视之。

　　邬飞霞　先生呀！（众注视邬飞霞，邬强装镇定）太师爷被人刺死，你……你还要把刺客找出，也好脱我等干系。

　　众歌姬　是呀，找出刺客，也好脱我等干系。

　　家　院　（催促）先生，你去相来。

　　万家春　哎呀！大叔。天色未明，相之未准，明早再相。

　　家　院　就要相！将刺客查出，好拿他去抵命受罪。

　　万家春　那你等就站齐，让我来相。（见邬飞霞不安，向邬示示意）你等勿要慌，你等勿要忙，观看你们这班女人，面上神色不正，（故指歌姬甲）太师爷是你刺杀的。

　　歌姬甲　先生……

　　家　院　先生，相准了。

　　万家春　勿是她。（故意措歌姬乙）是她刺死的。不……不是。喂呀，大叔。观看你的睑上，团团杀气，太师爷是你刺死的，是你刺死的。

　　众歌姬　原来是他刺死的。这就脱了我等干系了。

　　家　院　先生，我是外班，未到内堂来，你不要乱说。

　　万家春　哪……哪个，你是外班，未到内堂，不是你刺死的？

　　家　院　不是的。

　　万家春　既不是你等刺死的，想那刺客，走之不远，必定还隐藏在府中。你等掌起灯亮，四下去搜，自有着落。如何在这班女人身上搜求，是何道理？是何道理？

　　众歌姬　先生此话有理，我等四下找寻去吧！

　　歌姬甲　马瑶草姐姐，你是新来的，府中道路你不认得，就同先生在此守候。

　　［家院率众歌姬下。

　　万家春　呔，你这渔家女子，缘何冒了马瑶草的名字，来到梁府？

　　邬飞霞　……。

　　万家春　太师爷是你刺杀咯，太师爷是你刺杀咯！

　　邬飞霞　啊呀，先生呀！奴之生死，出在君口呀！

　　（唱“上小楼”）

　　奴不惜云鬓髦，

　　奴不惜花容俏。

　　拚得个断舌敲牙，

　　拚得个断舌敲牙，

　　刀山叠叠，

　　剑光皎皎。

　　万家春　住哉。你叫何名字？哪样进府来咯？

　　邬飞霞　奴名邬飞霞。我父被梁贼所害，奴家誓报父仇，苦无机会。因梁贼要强逼马瑶草为歌姬，我同马小姐商议，将她扮作渔婆逃走，我才扮作马瑶草进府的。

　　（接唱前腔）

　　也只是李代桃僵，

　　也只是李代桃僵，

　　指鹿为马，

　　以鱼为鸟。

　　啊呀！先生呀！

　　望救出虎穴龙巢。

　　万家春　起来，我且问你，方才梁冀在此做啥？

　　邬飞霞　看报。

　　万家春　那报呢？

　　邬飞霞　报在此。

　　万家春　掌灯！（邹掌灯，万看报）好！报上倒也有救咯哉。笔，笔，笔。

　　邬飞霞　笔在此。

　　万家春　咯管笔，怎么没有笔头呢？

　　邬飞霞　先生，笔拿倒了。

　　万家春　哦！（在报上疾书）“冤家到了，速速自裁”。

　　［家院同众歌姬上。

　　家　院　先生呀！我等四下找寻，并未见个人影儿。

　　万家春　太师爷未死之前，在此做甚？

　　众歌姬　在此看报。

　　万家春　拿报来看，便知明白。

　　歌姬甲　先生请看报。

　　万家春　来来来，大家来看。（众持灯看报）“旧臣张陵等，在河东汴京等处地方，聚集义师，清河王刘蒜也逃到河东，与张陵等会合一处，声势淮大，他们正准备杀进京来，飞报是实。”呀呀呸！呀呀啐！

　　家　院　先生，你……

　　万家春　这个刺客，哪里去找，哪里去寻，太师爷是自己刺的。

　　家　院　怎见得？　

　　万家春　想是太师爷见报慌了手脚，寻此短见。你等不信，他还批了几个字在后面：“冤家到了，速速自裁。”

　　众歌姬　何谓自裁？

　　万家春　自裁就是自己刺死自己。

　　家　院　难怪太师爷身边有短刀一把。

　　万家春　是呀！哪有刺客，杀了人把刀子留下的。

　　众歌姬　这就不与我等相干了。

　　万家春　说什么不与你等相干，天色一明，御林军将府中团团围住，斩的要斩，杀的要杀。大叔呀，若还拿着你，齐眉一刀。啊呀，天地神圣爷爷呀，你等是该死的众生，何必连累我万家春呀！放哉我去，放哉我去！

　　众　　啊呀，先生，你还要救我等一救才是。

　　万家春　要救你等也勿难，你等每人除下花额。或是前门。

　　众歌姬　前门……

　　万家春　或是后门。

　　众歌姬　后门……

　　家　院　后门钥匙在我这里。

　　众歌姬　那就好呀。

　　万家春　呃，紧闭前门，开了后门，大家快从后门逃走！

　　［家院急下。

　　要性命的跟我来哉。

　　（唱“叠字令犯”）

　　那顷刻冰山势倒，

　　祸患飞来不小。

　　休惊起犬儿吠，

　　休惊起鸦儿噪。

　　捱捱挤挤，

　　顾不得鞋弓足小，

　　似乱蝶飞绕。

　　听更筹漏尽还敲，

　　哪里寻僻村幽道。

　　弄什么管弦琵琶，

　　弄什么管弦琵琶。

　　［众歌姬在奔走中，有的跌倒，有的啼哭。

　　哭哭啼啼杀身未保。

　　又只见蒙蒙淡淡，　

　　日影晓天高。

　　［众歌姬下，万家春拉住邬飞霞。

　　万家春　好哉，好哉，奔这活路上来哉。

　　邬雍霞　先生呀，蒙你活命之思，何日得报。

　　万家春　报什么来哉，你小小的个年纪，作出这样大的事务。只是你逃往哪里去好？

　　邬飞霞　啊呀！先生。郑清河王刘蒜，曾在我船中避难，他现在既在河东，我和你去寻着他，自有安身之处了。

　　万家春　也罢哉，有心送佛，送到西天。我且送你到河东地界，各寻道路便了。

　　邬飞霞　如此感恩非浅。

　　（唱“尾声”。）

　　路迢迢，心悄悄。

　　万家春　（接唱）

　　好一个泼天大胆女多姣。

　　邬飞霞　先生呀！

　　（接唱）

　　奴只为侠气含冤两地跑。

　　万家春　快点走，快点走呀！

　　［二人同下。

　　——剧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