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　间　一九五八年

　　地　点　衡阳市某农业生产大队

　　人　物　钱　正　某农业生产大队党支部书记，三十多岁

　　王尚忠　大队队长，团支部书记，二十二岁

　　贺艾艾　社员，女，十九岁，共青团员

　　罗猛子　社员，二十四岁，共青团员

　　李　芬　社员，女，十九岁

　　贺大爹　艾艾的父亲，六十多岁，大队技术员

　　罗永寿　大队副队长，四十岁左右

　　男女社员若干人

　　第一场　分歧

　　（春耕时节，风和日暖，山岗下田连阡陌，通向远处的马路旁有一常青树，枝叶繁茂，树下置有石凳。）

　　（王尚忠、贺艾艾挑肥上。）

　　王尚忠　（唱）风和日暖好春光，

　　贺艾艾　男女老少积肥忙。

　　王尚忠　肥料撒在水田中，

　　贺艾艾　来日谷子堆满仓。

　　尚忠，歇一下吧。

　　王尚忠　好！

　　（二人放下担子。）

　　哎呀！跑得我出汗了（准备用衣揩汗），

　　贺艾艾　（递手巾）给你！

　　（王尚忠接手巾，与艾艾相视一笑。）

　　王尚忠　艾艾，今年我们计划水稻增产百分之四十，你看可能吗？

　　贺艾艾　怎么不可能，我们有党的正确领导，大家干劲又足，保险沒有问题。

　　王尚忠　对！（想起了婚姻问题）艾艾，春耕以后，你打算怎样？

　　贺艾艾　什么打算怎样？

　　王尚忠　（故意说开）我是说春耕以后，你打算做些什么？

　　贺艾艾　我呀，沒有很好的考虑，还不是种田、搞副业、上夜校。

　　王尚忠　（鼓足勇气）我们俩人的事呢？

　　贺艾艾　好个生产队长，大家忙着积肥，你……

　　王尚忠　当了队长连结婚都不能了，队长还有人当。

　　贺艾艾　（羞王）你呀……

　　（罗猛子挑肥料暗上。）

　　王尚忠　迟早总要结婚嘛。

　　罗猛子　哈哈哈……

　　贺艾艾　罗猛子，什么事这样欢喜？

　　罗猛子　（放下担子）双喜临门，该不该喜？

　　贺艾艾　哪个双喜临门？

　　罗猛子　我们王队长嘛！

　　王尚忠　我？

　　罗猛子　不是你还是我？

　　王尚忠　我哪来的喜？

　　罗猛子　听戏讲啰！

　　（唱）肥料堆积如泰山，

　　一担肥料一担粮。

　　且喜任务完成好，

　　来日丰收信心强。

　　俗语说：“有收无收在于水，多收少收在于肥”。如今我们积肥任务完成得好，水稻增产百分之四十一定不成问题！这岂不是一喜？

　　王尚忠　这是全队的喜事，不是我个人的。

　　罗猛子　你是耍龙头的，道喜的来了不找你，难道还找我？

　　贺艾父　这算一喜，还有呢？

　　罗猛子　听啰！

　　（唱）队长好比杨宗保，

　　艾艾赛过穆桂英。

　　积肥犹如上战场，

　　二人阵头谈婚姻；

　　春耕之后拜花烛，

　　来年生个小尚忠。

　　贺艾艾　（急）猛子，你要死了！

　　罗猛子　要我死，你想省得办事酒嘞！

　　贺艾艾　我撕你的嘴！

　　（艾艾追罗猛子，贺大爹、罗永寿挑肥上。）

　　罗猛子（躲在贺大爹背后）穆天王救命，穆天王救命！

　　贺大爹　哎、哎、哎，吵什么？

　　贺艾艾　爹，猛子欺侮我。

　　贺大爹　尽顽皮，算啦，算啦！

　　王尚忠　大伯，罗永寿同志，歇一下吧。

　　贺大爹

　　罗永寿　好。（放下担子）

　　罗猛子　贺大爹，六十多岁了，还挑这大一担肥，莫压坏了呵？

　　贺大爹　压坏了？在年青的时候，这样一担肥、两担塔成一担，我也不在乎。

　　罗猛子　这大一担的肥，两担塔成一担，最少有两百多斤，你不在乎？

　　贺大爹　（笑）哈哈！不相信吗？你们问罗老大看，呸……

　　（向罗永寿）你当了副队长，我总改不过口来，副队长。你总记得，解放前我们都是地主王二胖子的佃戶同，我一个人作十亩田不要请人帮忙，还有时间种菜搬红薯，这难道是吹牛皮！

　　罗永寿　论种田，贺大爹的确是个能手。唉！（对罗猛子，艾艾等）你们年青人哪晓得，地主就沒有一个好东西！我们一年累到头，被剝削得干干净净，还要受气。

　　贺大爹　想起那些日子，我硬恨透了！

　　罗永寿　往事不必重提了。

　　贺大爹　怎么不提？老人不翻古，后生家失了谱，我们不提旧社会的苦，他们哪知新社会的甜。

　　贺艾艾　爹，往后的日子会更甜哩！

　　罗猛子　一点都不错！

　　（众欢笑。）

　　王尚忠　大伯，你觉得我们水稻丰产计划，有把握完成吗？

　　贺大爹　增产百分之四十……这要靠雨水调和，年成好才行呀。

　　罗猛子　贺大爹，莫迷信嘞。

　　贺大爹　迷信？我作了一世的田，从来没见过亩产七、八百斤的事，年成不好，我看你去完成计划！

　　罗永寿　是呀！年成也要好，人手也要齐。

　　王尚忠　你说得对，不过人定可以胜天，更重要的还是人多心齐呀。

　　罗猛子

　　罗永寿　对！对！

　　贺艾艾　你们看，党支书开会回来了！

　　罗猛子　看，党支书满睑欢喜，一定有好消息。

　　贺艾艾　我们等他来问个明白。

　　罗猛子　好！

　　（钱正上。）

　　钱　正　（唱）社里开罢扩干会，

　　水稻要爭取大增产；

　　号召大家深耕和密植，

　　多施肥来多打粮。

　　众　人　支书回来了。

　　钱　正　回来了，积把的任务完成得怎样？

　　贺艾艾　已经超额完成了任务。

　　钱　正　呵！不错呀！

　　罗猛子　钱支书，你这样欢喜，有什么好消息？

　　王尚忠　今天社里开会的情况怎样？

　　钱　正　是研究水稻丰产问题，大家部在这里，我们应该怎样保证水稻丰产，谈一下各人的意见好吗？

　　贺艾艾　去年醴陵有个农业社为了增产，采用深耕密植的办法，搞了一丘试验田，结果亩产两千多斤。现在全国各级报纸，先后刊载了很多密植丰产的消息，把深耕密植作为先进经验推广，我看要水稻丰产，只有深耕密植。

　　王尚忠　对，深耕密植，多施肥料，一定能够丰产！

　　罗猛子　一点都不错！

　　钱　正　贺大爹，罗永寿同志，你们都是作田的里手，有些什么意见？

　　贺大爹　我呀，有个不同的意见。

　　钱　正　有不同的意见，好呀，提出来大家研究研究吧。

　　贺大爹　支书呀！

　　（唱）我种田已有五十春，

　　看得多来见得明。

　　自古深耕三、五寸，

　　前辈经验要记清；

　　插得稀来发蔸大，

　　密植禾秆如灯芯；

　　肥料太多腻死禾，

　　一场辛苦一场空。

　　毛伢子信口打哇哇，

　　支书切莫记在心。

　　王尚忠　（唱）说什么自古深耕三、五寸，

　　说什么密植禾秆如灯芯。

　　深耕能够蓄水分，

　　水足抗早能力增；

　　耕得深来施肥足，

　　禾根舒展营养丰；

　　根深肥足禾茁壮，

　　能防倒伏不怕风。

　　缩短行距和株距，

　　穗多谷壮产自丰。

　　罗猛子　一点都不错！

　　（唱）王队长，说得清。

　　贺大爹，要听明。

　　先进经验如不学，

　　保守落后是副旧脑筋。

　　贺大爹　哼！

　　（唱）自从盘古到如今，

　　有谁搞过密植和深耕？

　　我十三、四岁学犁耙，

　　从小就在泥里滾。

　　看得多来做得多，

　　丰收在天不在人。

　　你人冒变全称里手，

　　开口说我旧脑筋。

　　生产大事当儿戏，

　　毛手毛脚乱胡行。

　　老人说话你不信，

　　事到头来要你悔不清。

　　贺艾艾　爹爹！

　　（唱）说什么自从盘古到如今，

　　沒人搞过密植和深耕。

　　醴陵早跨千里马，

　　丰收喜讯天下闻。

　　深耕密植措施好，

　　地尽其利增收成。

　　爹爹是个技术员，

　　应该带头来推行。

　　贺大爹　你晓得什么！

　　（唱）我年逾花甲见识多，

　　盐也要比你多吃几十斤。

　　深耕密植不发蔸，

　　浪费肥料浪费工。

　　禾蔸小来禾籼短，

　　插田扮禾累死人。

　　就是谷子多几粒，

　　打打算盘还不是两扯平！

　　罗猛子　（唱）深耕密植的好处你看不到，

　　多点劳力你记得清。

　　我看称干脆坐在家里等，

　　自有神仙送粮给你把饥充！

　　贺大爹　你吗不怕丑！我此你做得少些，哪点不如你？副队长，你评一评看！

　　罗永寿　是呀，贺大爹的话是有道理，深耕密植虽好，不见得十拿九稳，万一减了产，群众公对我们有意见的。

　　王尚忠　这样说来，那你也不赞成深耕密植啰？

　　罗永寿　我不是不赞成，冒险的事少做的好。

　　王尚忠　深耕密植是冒险，报上登了，人家亩产两千多斤你冒看到？

　　贺大爹　那是报纸上的话，你看见冒？

　　罗猛子　现在的报纸有假？

　　贺大爹　不管报纸有不有假，反正我冒看到。

　　罗永寿　事情不会有假，不过我们要考虑我们的条件。

　　王尚忠　我们的条件不是很好吗？

　　贺大爹　不管怎样，插密了总是不好，醴陵那丘试验田，我看啦，那是狗戴帽子闯中的。

　　罗猛子　你保守！

　　贺大爹　你发狂！

　　钱　正　贺大爹，罗队长！

　　（唱）你们暂且莫爭论，

　　有话慢慢讲得清。

　　大爹年老技术好，

　　永寿耕种样样行。

　　前辈经验要学习，

　　更要大胆搞革新。

　　先进经验不会错，

　　党报从不骗人民。

　　我们条件也不坏，

　　增产主要是靠人。

　　丰产计划要实现，

　　深耕密植是保证。

　　常言道：田要深耕，鱼要水宽；深耕一寸，顶得上粪。田耕得深，肥施得足，能改良土壤，保持肥效，涵蓄大量水分，增加抗旱能力；况且耕得深，禾根深入土层，能吸收更多的养分，使禾秆长得茁壮，不怕风折，防止例伏。适当密植，增加株数，主穗自然增多，结的谷子也就多了。你们想想看，这不正是增产的好办法吗？

　　罗猛子　对！水是命，肥是粮，深耕密植谷满仓！

　　罗大寿

　　贺大爹　（白猛子一眼）哼！

　　钱　正　罗队长，贺大爹，你们是队里的老作家，只要好好地想一想，深耕密植的好处一定会明白的。

　　贺大爹　难得明白。

　　罗永寿　支书，我不是不愿意学习人家的先进经验，我总觉得凡事不能操之过急，沒有十足的把握，还是不冒险的好。全队两千多亩田全部深耕密植，减了产，我们有责任。

　　钱　正　现在不是考虑责任问题，而是应该弄清楚深耕密植是不是能够丰产。

　　罗猛子　深耕土肥，密植禾多，当然丰产嘛！

　　贺大爹　肥多腻死禾，密植不透风，增产，增个鬼！

　　罗猛子　你是只迷信头脑！

　　贺大爹　你是只莽闯鬼！

　　罗猛子　你……

　　钱　正　（阻止）猛子！

　　贺大爹　（怒视猛子）哼！

　　钱　正　贺大爹，不必生气。你对深耕密植的看法也有一定道理。盲目施肥，当然不好；植得太密，挤得不透风，禾苗的确会生长不好。我们只要多加研究，合理密植，合理施，既不会使禾挤死腻死，又能充分发挥土地的作用，增加单位面积产量，这不好吗？

　　贺大爹　支书，道理我懂，“稀禾有谷粜，密禾有草烧”。不管怎样讲，最密横要八寸，直要一尺。

　　罗猛子　呃，你的思想哪有这样难得通？

　　贺大爹　我通得很，“稀禾有谷，密禾屁谷”！

　　罗猛子　擂捶吹火，一窍不通！

　　钱　正　（制止）猛子！

　　罗永寿　哪样算通，我不懂；我只晓得我们是队里的领导干部，应该处处为群众的利益着想！

　　王尚忠　我哪点是为个人着想？

　　钱　正　不必爭吵，既然大家都是为群众的利益着想，醴陵深耕密植的经验到底好不好，群众自然知道，今天晚上开大会，大家有意见尽量发表吧！

　　罗永寿　好吧。（挑肥料下）

　　罗猛子　保守主义者，是要大家来批判。

　　钱　正　大家回去吃饭的时候，就通知一下，晚上七点半在俱乐部开大会。贺大爹，你也参加？

　　贺大爹　好嘛。

　　钱　正　王尚忠同志，你早点来，我还有事同你商量。

　　王尚忠　好！

　　钱　正　我先走了。

　　众　人　好走！（目送党支书下）

　　王尚忠　我们也走吧！

　　罗猛子　成双成对的走头！

　　贺艾艾　等下李芬来了，我要她撕破你的嘴！

　　（李芬挑肥上。）

　　罗猛子　她岂敢！

　　李　芬　什么岂敢？

　　罗猛子　我是说大家一起干……

　　王尚忠

　　贺艾艾　（大笑）

　　李　芬　你还在这里开玩笑，人家正忙着呢。（挑肥下）

　　（李芬下，猛子笑嘻嘻地追下。）

　　王尚忠　大伯走吧！

　　贺大爹　你们走嘛。

　　贺艾艾　爹，快来呀！

　　（王尚忠、贺艾艾同下。）

　　贺大爹　你走你的，我还不晓得来……（目送艾艾等下、气愤地）哼，我是保守主义，我看你们是教条主义！我作了四、五十年的田，从不晓得么子深耕密植，还不一样的收成好！俗语说：“禾发九子”，几千年的经验哪个推得翻！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看你们这些暴伙子去乱搞，搞不出名堂来，才晓得我贺大爹料事如神！（挑肥冷笑下）

　　第二场　打赌

　　（天刚黎明。）

　　（罗永寿一夜未曾合眼。耳闻晨鸡报晓，从屋里披衣出来。）

　　罗永寿　唉！

　　（唱）报晓金鸡声连声，

　　东方发白天已明。

　　只为水稻丰产事，

　　急得一夜未睡成。

　　昨晚队里开大会，

　　一场爭论好呕人。

　　我们社里条件差，

　　深耕密植搞不成。

　　千方百计来劝阻，

　　王尚忠偏偏要推行。

　　群众多数拥护他，

　　我与贺大爹爭不赢。

　　眼看水稻要减产，

　　越思越想心不宁。

　　我真想不通，贺大爹和我是全队作田的对子手。群众却不相信；王尚忠毛手毛脚，是个十足的暴伙子，偏偏有那多人附和他！昨晚大会上决定水稻深耕密植，这种冒险的事，我身为副队长，岂能不管。哼！决不能让他们乱搞！

　　（唱）群众利益记心中，

　　岂容他们乱胡行。

　　水稻减产我有责，

　　还要再劝王尚忠。

　　唔，贺大爹是他的岳丈，岳丈的话，女婿总应该听，我不如找贺大爹一同前去劝阻。对，就是这个主意！

　　（唱）只要水稻能丰产，

　　哪怕劳神伤脑筋。

　　急忙去把贺大爹找，

　　（贺大爹上。）

　　贺大爹　（唱）心中有事梦难成。

　　罗永寿　贺大爹，哪里去？

　　贺大爹　找你呀。

　　罗永寿　找我？我正要找你。

　　贺大爹　你找我有什么事？

　　罗永寿　你找我有什么事？

　　贺大爹　水稻丰产的事啰。

　　罗永寿　彼此一样。

　　贺大爹　你是副队长，我是技术员，全队两千多亩田，让他们深耕密植，减了产，你有责任，我也难听空话！

　　罗永寿　我为此事，急得一夜沒睡。

　　贺大爹　我又何曾阖眼。

　　罗永寿　王尚忠是你艾艾的未婚夫，你是他的岳丈，女婿应该听岳丈的话，你去劝他，一定生效。

　　贺大爹　昨晚他同我差不多吵起来了，他哪会信我的。

　　罗永寿　年轻人火气大，你以长辈的资格出现，把“泰山大人”这块牌子一竖，他还敢无礼。

　　贺大爹　好，为了大家的事，试下看。

　　王尚忠　（內）猛子！快点！

　　罗猛子　（內）来了！

　　罗永寿　正好，他来了。

　　（王尚忠上。）

　　王尚忠　（唱）只为深耕密植搞试点，

　　研究一夜未成眠。

　　急急忙忙田边往，

　　（罗猛子追上。）

　　罗猛子　（唱）发动群众去犁田。

　　贺大爹　尚忠，你早呀。

　　王尚忠　呵，大伯、罗队长，你们早。

　　罗猛子　队长，走！

　　王尚忠　走！

　　贺大爹　尚忠，我有话和你讲。

　　王尚忠　好，猛子，你赶快通知突击队，到大弯丘犁田，要艾艾发动妇女运肥。

　　罗猛子　好！（走）

　　王尚忠　慢点！

　　罗猛子　还有什么事？

　　王尚忠　党支书到田边来了，你说我在这里。

　　罗猛子　是！（下）

　　王尚忠　大伯，什么事？

　　贺大爹　你是队长，要为大家着想，做事不要毛草。

　　王尚忠　大伯，我做什么事毛草？

　　贺大爹　唉，你太年轻，阅历少呵！

　　（唱）你父亲在世时是我知已，

　　如今你与艾艾形影不离。

　　因此上我对你应该照顾，

　　岂能够见你错不向你提。

　　自盘古到如今代代耕作，

　　有谁人曾搞过深耕密植？

　　似这等冒险事劝你少搞，

　　万一是减了产个个吃亏；

　　到那时社员们埋三怨四，

　　铸成了大错误后悔不及。

　　王尚忠　大伯！

　　（唱）蒙大伯爱护我感激非浅，

　　并非我年纪轻作事主观。

　　耕得深植得密可以丰产，

　　有决心有毅力人定胜天。

　　昨夜晚大会上已作决定，

　　我与你要改变岂不擅权？

　　大伯，我个人的私事，可以多尊重你老人家的意见，关于这个问题，群众大会已经作出决定，你老人家何必反对呢？

　　贺大爹　那是我多口啰？

　　罗永春　唉！队长呀！

　　（唱）昨夜晚群众会很不民主，

　　多数人不同意不敢发言。

　　有的是口赞成思想搖摆，

　　有的是中间派看风驶船。

　　虽然是勉强的作了决定，

　　到将来心不齐困难频添。

　　我劝你还需要再思再想，

　　年轻人做工作切莫主观。

　　壬尚忠　（唱）我看你说此话有些偏见，

　　哪一个有意见沒有发言。

　　要完成早中稻增产计划，

　　用一套老办法会有困难。

　　群众的觉悟高看得又远，

　　你更应积极干大步向前。

　　罗永寿　这种冒险的事，我就不干！

　　王尚忠　永寿同志，我们是一个生产队的负责人，如果在工作中意见不合，会影响工作，逗人耻笑。

　　罗永寿　你这种脫离实际的搞法，教我怎么能同意。

　　王尚忠　这是脫离实际的搞法？群众大力支持，全国也把深耕密植作为先进经验推广，能说这是脫离实际吗？

　　罗永寿　全国推广，人家的条件比我们好！

　　王尚忠　永寿同志，你不要老是强调条件。当然，条件具备固然很好，条件不好，我们可以创造条件嘛！

　　罗永寿　创造？谈何容易！

　　王尚忠　是不容易，但我们不能向困难低头呀！

　　罗永寿　当然不应该向困难低头，但硬要逼着鸡公生蛋，还不是白费力！

　　王尚忠　这怎么是逼公鸡生蛋？你说清楚，我们到底哪些条件不如别人？

　　罗永寿　人家有条件，土质好，肥料足，劳动力多！

　　王尚忠　呵！你老是强调条件。这些条件，我们也不比别人差，永寿同志，如果我们土貭真的不如别人好，耕得深，施肥足，可以改良土壤。

　　罗永寿　哪来的肥料？

　　王尚忠　肥料问题，我们的条件应该比别人好，我们是郊区，市里很多的煤灰、垃圾都是好肥料，只须我们组织力量去搬运就行了，而且肥管处、化肥厂也能大力支援我们，这个问题不是很好解决吗？

　　罗永寿　这我清楚，市里的肥料，大家都要，年年不够分配，如今要深耕密植，多施肥料，不就更有问题了吗？

　　王尚忠　肥料的需要量的确增多了，但肥料的生产量也提高了，我们还可以发动大家多积绿肥，沤火土灰，拆換陈墙老灶，这样做，我想肥料不会不足，还会有剩。

　　罗永寿　劳动力缺乏，这总是个实际困难。

　　王尚忠　这个问题，我认为我们还大有潜力可挖，只要加强劳动组合，充分发挥各人的特点和长处，合理安排，分工协作，就能大大提高工效。问题就可以基本解决。

　　罗永寿　讲得好听。

　　王尚忠　这完全是实际情况，怎么是讲得好听？

　　罗永寿　好，你愿意挖墈寻蛇打，那你就搞吧。反正你是队长，出了问题由你负责，我可不管！

　　王尚忠　嗳！

　　（唱）罗队长说此话情理不通，

　　前怕龙后怕虎这怎能行？

　　想一想是谁人将你解放，

　　比一比今和昔好坏分明。

　　前几年斗地主你很积极，

　　合作化你也是带头的人。

　　为什么在今天生产跃进，

　　你成了保守派小脚女人。

　　搞深耕和密植可以增产，

　　你应该放大胆带头进行。

　　罗永寿　哼，我是小脚女人，你要冒险就去搞吧！

　　王尚忠　当然搞嘛！

　　贺大爹　尚忠，不能这样！永寿也是希望你把工作搞好。现在一连下了个多月的雨了，老辈常说：“正月雷打雪，二月雨不歇，三月干耙田，四月秧打疙，五月涨大水，六月车不歇”。看样子今年怕会天干。虽然这些话不是十不茎一，万一天干了就不好办，我看还是伴老岸走的好。

　　王尚忠　大伯，这些是沒有科学根据的话，如果真的天干，可以发动群众抗旱。现在试验田已经开始犁田了……

　　罗永寿

　　贺大爹　怎么？你们还要搞试验田？

　　王尚忠　是呵，昨晚开会讨论时，你们不是在场吗？

　　罗永寿　浪费时间浪费工的事，我冒同意！

　　王尚忠　群众一致赞成，党支部研究后已作了决定，三两个人不同意，难道就不搞了？

　　罗永寿　（语塞）……

　　王尚忠　哦，大伯，党支书讲了，搞试验田要请你老人家去掌柄，我们一道到田边去吧？

　　贺大爹　我就不得搬这种空名堂。

　　罗永寿　依我相劝，还是莫搞的好。

　　王尚忠　群众有信心，有决心，难道我能阻止大家不搞。

　　贺大爹　我晓得，人不到黄泉心不甘，总要碰得头破血流才得服输。

　　罗永寿　你们决定搞哪一丘田？

　　王尚忠　大弯丘。

　　罗永寿　嘿，还要选好田。

　　王尚忠　这丘田格外好些？

　　罗永寿　珑里的田当然好！

　　王尚忠　我们大部分的田都是珑里的呀？

　　罗永寿　好吧，把这一亩二分田不上算，看你们搞吧！

　　贺大爹　耕好深？

　　王尚忠　一尺。

　　罗永寿　又不是栽树！

　　贺大爹　插好密？

　　王尚忠　四万株，

　　罗永寿　田都会胀坼！

　　贺大爹　施好多肥？

　　王尚忠　一千五百担，

　　罗永寿　要背楼梯插秧！

　　贺大爹　嗨……（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们到底是么子搞法。

　　主尚忠　深耕密植嘛。

　　贺大爹　我看是寻时背！

　　（唱）我看你真个是绝顶荒唐，

　　不思前不想后自找苦尝。

　　大弯丘那丘田一亩二分，

　　要密植四万株插于何方？

　　一尺深会挖穿阎罗宝殿，

　　莳禾苗又不是栽种树秧。

　　堆肥料千多担泰山一座，

　　作田时要吵得神仙不安。

　　人累死钱用光禾苗不长，

　　到将来收一把灯芯秆秆。

　　罗永寿　（唱）我劝你切莫要主观固执，

　　到那时哭皇天徒把心伤！

　　王尚忠　（唱）说什么收一把灯芯秆秆，

　　说什么哭皇天徒把心伤。

　　试验田一定要大放卫星，

　　这亩田要高产两千斤粮！

　　罗永寿　（唱）我看你是在此白日做梦！

　　贺大爹　（唱）我看你是在此疯癫发狂！

　　王尚忠　哼！

　　（唱）产不出两千斤算我疯癫，

　　产出了两千斤你们怎样？

　　罗永寿　（唱）产出了两个斤我把头砍！

　　贺大爹　（唱）产出了两千斤我去投江！

　　王尚忠　我看不要这样吧？

　　贺大爹　我赌定了！

　　罗永寿　莫说两千斤，有一千斤我都甘愿砍头示众！

　　贺大爹　对！我自愿投河喂鱼！

　　王尚忠　嘿！搞不好试验田，我不叫王伤忠！

　　（静场。）

　　罗永寿　有言在先，搞坏了，我不负责！

　　王尚忠　谁要你负责！

　　贺大爹　老鼠子爬秤钩，自称自能，看你这盘棋不输，我也不叫贺老人！（怒下）

　　罗永寿　现在不同你讲，将来田边算胀！（怒下）

　　（王尚忠目视贺、罗下，一肚子闷气。）

　　王尚忠　嗨！

　　（唱）先只想他二人消除偏见，

　　同心意搞生产齐步向前。

　　又谁知到如今背道而驰，

　　试验田遭反对令人心烦。

　　贺大爹是技术员，罗永寿是副队长，两个人一唱一和，反对深耕密植，这样下去，今后的工作怎样开展呢？

　　罗队长一声声不负责任，

　　贺大爹气冲冲厉色疾言。

　　搞密植能增产无话可讲，

　　倘失败他二人更会讥谗。

　　这桩事真叫人心烦意乱，

　　（贺艾艾从台左匆匆上，钱正从台右暗上。）

　　贺艾艾　哎呀，尚忠！

　　（唱）你不该与爹爹见识一般。

　　你为什么又同我爹和罗队长吵呢？

　　王尚忠　你晓得是他们存心与我为难，还是我找他们吵呢？

　　贺艾艾　他们不同意深耕密植，主要是怕减产，决不是存心与你为难。

　　王尚忠　一唱一和，量就深耕密植会减产，要同我打赌击掌，这不是存心与我为难？

　　贺艾艾　这是他们思想认识上的错误。

　　王尚忠　是认识上的错误，说明白了就应该转变过来。

　　贺艾艾　就是你沒有说明白嘛……。你的性情也太急躁，三句话不投机就和人家吵起来，你不想想，身为队长，连副队长和技术员都团结不好，还能领导好生产？

　　王尚忠　当队长硬该死，处处要迁就人家是不是？

　　贺艾艾　原则问题当然不能迁就，对人态度和譪一些，总是应该的！

　　王尚忠　对这样固执的入，我就沉不住气！

　　钱　正　应该要沉得住气。

　　王尚忠

　　贺艾艾　（微惊）支书！

　　钱　正　艾艾，你去领导大家运肥。

　　贺艾艾　支书！他……

　　钱　正　我已经知道了，那里工作要紧，你先去，我与他谈谈就来。

　　贺艾艾　好！（下）

　　钱　正　尚忠呀！你为什么头脑这样不冷靜？吵吵闹闹能解决问题吗？

　　王尚忠　我真想不通，为什么他们对深耕密植这样抵触！

　　钱　正　问题很简单，贺大爹是个老农作家，因循守旧，抱残守缺，迷信古人；罗永寿自命老成持重，怕龙怕虎，强调条件。总之，他们看不清形势的飞跃发展，固步自封，不敢革新。

　　王尚忠　有了这些人，事情就不好办。

　　钱　正　不能这样看问题，像贺大爹、罗永寿他们这些老农作家，有经验，有技术；对社会主义事业忠诚，一心一意想搞好生产，我们应该欢迎。虽然他们暂时对深耕密植的好处还认识不清，只要我们耐心帮助，是可以明白的。

　　王尚忠　他们根本不考虑别人的意见，死落后。

　　钱　正　嗳，尚忠呀！

　　（唱）他们的思想闹不通，

　　帮助一定要耐心；

　　你的性情也太急，

　　还须以理说服人。

　　王尚忠　（唱）我道理讲过多少遍，

　　他们没有改半分。

　　钱　正　（唱）说理不行摆事实，

　　不要随便就批评。

　　他们都已上年纪，

　　不讲方法哪能行？

　　我们种好试验田，

　　将来是非自然明。

　　我们应该把试验田搞好，用事实来教育他们才对。

　　王尚忠　对！我一定下决心把试验田搞好，用事实教育他们。

　　钱　正　应该这样。

　　罗猛子（內）同志们，加油干！

　　众　人（內）干呵！

　　钱　正　你看，群众的劲头多大，我去找贺大爹，罗永寿谈谈，你先到田边去领导大家犁田吧！

　　王尚忠　好。（下）

　　（钱正目送尚忠下，沉思片刻，下。）

　　第三场　迁怒

　　（夏天的晚上，万籁俱寂，党风和拂。）

　　（贺大爹家的堂屋里，陈设简单，窗前有桌、凳，桌上放有学习课本和农业简易读物、墨永、日记本等文具，墙边放有农具。）

　　（艾艾拿着煤油灯从房里出来，坐在桌旁，紧锁双眉。）

　　贺艾艾　（唱）贺艾艾坐灯前意乱心烦，

　　试验田禾发黃所为哪般？

　　党支部找我爹设法救禾，

　　老爹爹苦思量挽救无方；

　　钱支书为此事外出学习，

　　王尚忠心焦急日夜不安；

　　倘若是试验田不能成功，

　　今后要搞密植更有困难。

　　要是这丘试验田搞垮了，深耕密植的优越性，群众就会怀疑，今后要普遍推广深耕密植，阻力就会更大。这两天那些保守派和观潮派，不已经在热嘲冷讽了吗？尤其是罗队长和我爹，开口就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真烦！唉，现在偏偏禾发黃，想不出法子挽救。（想）听说各种技术革新都写成了书，深耕密植是不是也有书？呵，想起来了！

　　（唱）曾记得早几天进城开会，

　　在会上认识了劳模杨娟。

　　临别时她赠我书本一包，

　　回家来耕种忙搁在一边。

　　但愿得內中有密植方法，

　　（急忙从抽屉里拿出一包书本，解包查看。）

　　怎样养蚕……淡水养鱼……水稻丰产经验，（急忙翻阅）禾苗发黄的原因……（再翻一二页）防治方法，有以下五种……好呵！

　　（唱）防治法这里面记载连篇。

　　带此书与尚忠一同研究，

　　（入房取手电筒，贺大爹，罗永寿上。）

　　贺大爹　（唱）搞深耕和密植害人多端。

　　罗永寿　（唱）亩多田花人工数百余个，

　　贺大爹　（唱）千多担好肥料化作云烟。

　　唉，这些年轻人，哪把公家的东西当数。

　　罗永寿　他们都要这样搞，这有什么办法？

　　贺大爹　进屋坐。

　　罗永寿　要回去睡了。

　　贺大爹　还早，有点水酒，喝两杯，谈谈天。

　　罗永寿　谈谈天，好罗。

　　（罗、贺进斗，艾艾从房里拿电筒出。）

　　贺艾艾　爹，罗队长，请坐！

　　罗永寿　莫客气。

　　贺大爹　艾艾，帮我拿酒和腊鱼来。

　　贺艾艾　是。（下）

　　罗永寿　贺大爹，你看这丘试验田有不有救？

　　贺大爹　救，救把禾秆秆杆！

　　罗永寿　唉，你那位女婿，也太主观了。

　　贺大爹　女婿？我才不要这种冒失鬼做女婿！

　　（艾艾取酒上，贺、罗饮酒。）

　　贺艾艾　爹，我有事去了。

　　贺大爹　哪去？

　　贺艾艾　队里去。

　　贺大爹　做什么？

　　贺艾艾　找队长研究试验田的问题。

　　贺大爹　不要去！

　　贺艾艾　为什么？

　　罗永寿　禾都死完了，莫操空心。

　　贺艾艾　照你这样说，就没有办法救了？

　　罗永寿　办法到有，可惜你们不信嘛。

　　贺艾艾　什么办法？

　　罗永寿　问你爹，

　　贺艾艾　（喜）爹，党支书问你几次，你有救禾的法子，怎么不早点讲啰？

　　贺大爹　我讲了，冒人信嘛。

　　贺艾艾　爹，什么法子？

　　贺大爹　稀禾有谷，密禾屁谷！

　　贺艾艾　爹……

　　贺大爹　我有几十年的经验，除开王尚忠那只家伙不尊重我，哪个不称我是田秀才！

　　贺艾艾　尚忠性情急躁，处理问题方法简单，在生产上少同你老人家商量，这是他的不对。你老人家是长辈，可以直言教导，何必梗在心里，生闷气呢？

　　贺大爹　哼，我还敢教导他？全队两千多亩田，他硬要搞深耕密植；我要他伴老岸走，莫乱搞，他开口说我保守，闭口讲我迷信。他哪里还把我当作长辈？

　　罗永寿　贺大爹，郎如半子，何必斤斤计较呢。

　　贺大爹　我情愿养老女，都不嫁给那只冒失鬼！

　　罗永寿　哎！公了公，私了私，王尚忠主观冒失，不考虑队里的条件，坚决要搞深耕密植，这是他的不对。关于婚姻问题，现在主张自由，你何必拦阻啰。

　　贺大爹　随她嫁给哪个我部冒意见，嫁给王尚忠我总总不赞成！

　　罗永寿　后讲，后讲，喝酒。

　　贺大爹　哼！（端杯一饮而尽）

　　贺艾艾　唉，爹爹呀！

　　（唱）劝爹爹切莫要错怪尚忠，

　　搞深耕和密植万众一心。

　　贺大爹　我就不同意。

　　贺艾艾　（唱）好经验爹反对本不应该，

　　王尚忠为增产耿耿忠心。

　　贺大爹　他是为增产，我是为减产是不是？我是你爹，帽子不消扣！

　　贺艾艾　哎，爹爹！

　　（唱）要增产必须要深耕密植，

　　守陈规不革新增产怎能？

　　贺大爹　别的事可以革新，作田是望天讨吃！

　　贺艾艾　爹！

　　（唱）老爹爹说此话真个迷信，

　　事成败在于人并非天定。

　　别的事老爹爹未曾见过，

　　我们这酃湖町你总知情。

　　解放前每年里江水泛滥，

　　满町的好庄稼常被水冲；

　　十耕种九不收成为惯例，

　　老爹爹为此事也曾痛心。

　　解放后共产党英明领导，

　　发动了全乡人筑堤防洪；

　　这几年春汛时高枕无忧，

　　每年里大丰收人人欢欣。

　　这都是靠人力战胜天灾，

　　并非是天降福才有收成。

　　贺大爹　这还要你讲，深耕密植比木得筑堤防洪，这是要田里出谷。

　　贺艾艾　稀植有谷，密植更有谷嘛。

　　贺大爹　有谷，禾苗枯黃了。

　　贺艾艾　禾黄了，救得好。

　　贺大爹　救把禾秆秆！

　　贺艾艾　你晓得禾苗是为什么发黄？

　　贺大爹　还不是插得太密，挤死哒！

　　贺艾艾　不是！（指着手中的书）书上讲得清清楚楚，是肥料不足，要追肥。

　　贺大爹　还追肥，那更会死得快。

　　贺艾艾　反正你老人家不相信，就索性莫管闲事好不？

　　贺大爹　嘿！硬同王尚忠同板合腔啦，告诉你，以后少和他见面！

　　贺艾艾　他是生产队长，我是队员，还能不见面？

　　贺大爹　见面就不准讲话！

　　贺艾艾　他是团支书，我是团员，经常开会、学习，冒得不讲话的。

　　贺大爹　（语塞）那就不准他到我家里来！

　　贺艾艾　爹……

　　（王尚忠上。）

　　王尚忠　艾艾……

　　（艾艾搖手示意，要王莫减。）

　　贺大爹　哼！

　　王尚忠　大伯。呵，罗队长也来了。

　　罗永寿　（淡淡的）坐嘛。

　　王尚忠　罗队长，社里刚才来了指示，布置我们队里种五十宙花生，请你快去通知三中队。明早晨播种。

　　罗永春　要得嘛。贺大爹，我走了了。

　　贺大爹　又不是倒圣旨，急么子。来！喝完这一壶。

　　罗永寿　贺大爹，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们已经背上了保守、迷信的牌子，再如违抗命令，那还了得！

　　贺大爹　怕什么？谁敢拿你怎样？

　　罗永寿　我怕哪个！生产为重，我走了。（下）

　　（王尚忠局促不安，目送罗永寿下、转对贺大爹。）

　　王尚忠　贺大伯，明早晨播种花生，请你老人家去掌柄。

　　贺大爹　要我掌柄？嘿！我冒得那能干，挖土我是来的，柄就不晓得掌！

　　王尚忠　大伯，何必生这大的气呢？

　　贺大爹　你管不得这远，这是我的屋，只由得我，请你放明白点，快给我走！

　　贺艾艾　爹！

　　王尚忠　你家里不能来人吗？

　　（罗猛子上。）

　　贺大爹　就是不准你来！

　　罗猛子（误会）我偏要来！

　　贺大爹　哪个同你讲？

　　罗猛子　哪个同你讲？

　　贺大爹　呸！

　　罗猛子　呸！

　　王尚忠　罗猛子，我们走。

　　罗猛子　呵，队长在这里，走。艾艾，我们一道走，到尚忠家里去，研究解决试验田禾发黄的问题。

　　贺大爹　艾艾，不准去！

　　罗猛子　笑话，行动自由，艾艾，走！

　　贺大爹　老子的家事，你管不了！

　　贺艾艾　尚忠，我不去了。我刚才找到一本书，上面有很多防治禾苗发黄的经验，你们去看看，共同研究解决吧。

　　王尚忠　好！

　　（艾艾将书本交与尚忠。）

　　王尚忠（气极）猛子，我们走吧！

　　罗猛子　凹谷子熬烧酒，好大的冲头！

　　贺大爹　呸！

　　罗猛子　呸！

　　（王尚忠拉猛子下。）

　　贺艾艾　爹，你对人怎能这样？

　　贺大爹　哼！从今以后，决不准你再见王尚忠！

　　贺艾艾　爹！

　　（唱）我与他见不见暂且不言，

　　老爹爹你为人情性太偏。

　　王尚忠当队长认真负责，

　　全社人都道他是好青年。

　　他的父与爹爹情同手足，

　　我和他两相投心心相连。

　　论道理爹更要将他爱护，

　　想不到你对他竟把怒迁。

　　劝爹爹切莫要固执已见。

　　对后辈抱嫌怨惹人笑谈。

　　贺大爹　（唱）说什么理不端情性太偏，

　　说什么抱嫌怨惹人笑谈。

　　他不该当着人说我不是，

　　他不该轻视我作事主观。

　　那一晚为密植开会辩论，

　　可恼他逼得我哑口无言。

　　莫说他是一个生产队长，

　　就是那天王爷我也不管。

　　贺艾艾　（唱）王尚忠性急躁缺乏涵养，

　　对待你欠恭敬不够和颜；

　　老爹爹是长辈可以教训，

　　不应当心怀恨怪话连篇。

　　搞深耕和密植为的增产，

　　好经验他坚持理所当然。

　　公了公私了私必须分清，

　　因公事积私愤于理不端。

　　贺大爹　哼！

　　（唱）看不出你年轻嘴厉舌尖，

　　竟敢在我面前教训连篇。

　　我的事我作主不要你管，

　　爱哪样就哪样何用多言！

　　贺艾艾　（唱）是为等不讲理且自由你，

　　异日里挨批评后悔枉然。（气下）

　　贺大爹　好只忤逆不孝的东西……哼！养女……我贺老大出活报应啦！（气下）

　　第四场　护禾

　　（早稻出籼时节。）

　　（贺大爹家的斗首，有古松树一棵，树下有石凳；远处山岗之下一片稻田，黄昏时候，微风和拂，缘波荡漾。）

　　（艾艾打锄头从地里走来。

　　贺艾艾　（唱）宿乌归林噪夕阳，

　　满盯稻花放清香，

　　适才打从试验田边过，

　　禾穗茁壮我喜洋洋。

　　月前禾苗泛黄色，

　　急得我一时无主张，

　　幸喜及时抢救早，

　　来日丰收信心强。

　　爹爹思想太固执，

　　时常使我把心耽。

　　他与尚忠闹意见，

　　提起尚忠怒满腔；

　　尚忠性情也急躁，

　　他对爹爹少和颜。

　　千言万语说不合，

　　我在中间好为难。

　　迎风移步回家转，

　　免得爹爹寻麻烦。

　　（艾艾下，钱正急上。）

　　钱　正　（唱）适才市委来电话，

　　傍晚将有狂风暴雨来

　　急忙去找王尚忠，

　　发动群众作安排；

　　丘丘田坝挖缺口，

　　水流无阻禾免灾。

　　试验田里正出籼，

　　护禾更要妥安排。（下）

　　（贺大爹拿农具从屋里出来，准备修理。）

　　贺大爹　（唱）霎时浓云布长空，

　　屋里闷热暗沉沉。

　　来到门前修农具，

　　准备明天好出工。

　　散工好久了，艾艾怎么还不回来？嗯，总又是同王尚忠那只东西谈七谈八去了啰。唉，真是女大爷难做呵！

　　（唱）王尚忠他与我常闹意见，

　　她偏偏与尚忠纠缠不清。

　　唉！

　　到如今婚姻事主张自由，

　　为父母要包办已经不行。

　　王尚忠论人品虽然不错，

　　可恼他太狂妄将我看轻；

　　可恼他顶撞我与我打赌，

　　可恼他当着人把我批评。

　　想起了这些事心中有气，

　　决不能任他们恋爱结婚。

　　硬想不通，我一默起王尚忠就火红，她偏偏见了王尚忠就有讲有笑，真气死人！

　　（艾艾上。）

　　贺艾艾　爹，你又为什么事生气？

　　贺大爹　就是为你！

　　贺艾艾　我有什么事值得你老人家这样生气嘛。

　　贺大爹　散工这久了，你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这时候才回？

　　贺艾艾　我们一中队和二中队挑战，散工散得晏嘛。

　　贺大爹　我还不晓得，又是瞒着我和王尚忠那只东西搞在一起去了。

　　贺艾艾　爹，你老人家为什么这样讨厌王尚忠？

　　贺大爹　呃，王尚忠到底有哪些好，你硬要同他搞在一起？

　　贺艾艾　他工作积极，不畏困难，当然好嘛。

　　贺大爹　好！

　　（唱）我看你脑壳发了昏，

　　好人不爱爱王尚忠。

　　做坏生意是一转，

　　结婚是人生大事情。

　　王尚忠是只冒失鬼，

　　你偏偏和他搞不清。

　　社里的人多口又杂，

　　害得我人前难做人。

　　劝你教你风吹过，

　　辜负我养你一片心。

　　贺艾艾　（唱）爹爹且莫怒生嗔，

　　是非好坏要分清。

　　我行得稳来坐得正，

　　哪点使你难做人。

　　尚忠思想很进步，

　　人人夸来人人钦。

　　我俩情投意也合，

　　工作学习不离分。

　　我的终身我作主，

　　爹爹何必操空心。

　　贺大爹　我晓得，你翅膀硬了，要得，你也冒得爹，我也信如冒养你这个报应女！

　　贺艾艾　你老人家也就太固执了，你沒有看到那丘试验田，现在长得多好！

　　贺大爹　就是你们那丘试验田搞得好，所以今天才有这样骄！我的话你全不信，开口就拿试验田来压老子！你不想想花了多少工，浪费多少肥料……（一肚子气，边说边进屋去了）

　　贺艾艾　（望着屋里）唉！爹爹呀！你的思想疙瘩要哪一天才解得开呢？

　　（风起。艾艾抬头望天，一惊。）

　　呀！暴风雨来了，禾才出籼，如被风雨吹倒了，

　　岂不结不好谷，怎么办？

　　（唱）乌云密布暗沉沉，

　　大风呼呼吓煞人。

　　眼看暴两快来到，

　　艾艾心中无计行。

　　试验田里正出秈，

　　风雨吹打容易倾；

　　禾倒下来难结谷，

　　高产卫星放不成。

　　（雷鸣电闪，大雨倾盆，风也吹得更紧。）

　　呀！

　　倾盆大雨已来到，

　　眼看丰收一场空。

　　有心去把风棚搭，

　　一人力量怎能行。

　　急忙前去喊爹爹？

　　贺大爹　（內）艾艾！下这大的雨，你不进来，还在想梦呀！

　　贺艾艾　呵，来啦！

　　（唱）他一向反对试验怎会答应？

　　况且他的年纪老，

　　两大天黑路难行。

　　左思右想无主意，

　　急得心中似火焚。

　　不搭风棚万不可。

　　（来回走动，神色非常不安。最后情急智生地。对！我带上布毯找王尚忠去。（下、取布毯上）

　　（唱）决心去找王街忠。

　　贺大爹　（追上）艾艾，你到哪里去？

　　贺艾艾　我到试验田边搭风棚去。

　　贺大爹　这样大风大雨，天又墨黑，路又溜滑，去不得！去不得！

　　贺艾艾　爹爹！你快回去，雨很大，淋湿一身怕生病，快回去！

　　贺大爹　去不得，去不得……

　　贺艾艾　（见爹继续追来，假意地）好，我不去了。

　　贺大爹　不去就好，唉！十八九岁的人了，还这样不懂事，快快进去。

　　贺艾艾　你走头。

　　（二人回家，行至大门口，贺大爹进，艾艾却将门带关，扣上下。贺大爹回身开门，见门已扣上，心中焦急。）

　　贺大爹　艾艾！艾艾！……唉！真是女大爷难做，人都急死。好，你总要回来！（下）

　　（闭二幕。艾艾上。）

　　贺艾艾　（唱）贺艾艾一时主意来拿定，

　　摆脱了爹爹纠缠把路行；

　　顾不得风雨交加夜又黑，

　　急忙忙去找尚忠搭风棚。

　　（下）

　　（王尚忠手拿一捆绳子上。）

　　王尚忠　（唱）大风大雨不停息，

　　泥烂路滑步难移。

　　夜色沉沉看不见，

　　一脚高来一脚低。（失足跌倒）

　　哎呀！真不好走。

　　贺艾艾　（内）来人呀！来人呀！

　　王尚忠　（一惊）

　　（唱）正当先足跌在地，

　　又听前面呼声急。（细听）

　　声音好象是艾艾，

　　急忙前去看仔细。（圆场）

　　（二幕启，风雨交加的田野，在试验田附近，有大树一株。）

　　（艾艾跌倒在地，高声喊叫。）

　　贺艾艾　来人呀！来人呀！……

　　王尚忠　艾艾，（将她扶起）你为什么这时候还在这里？

　　贺艾艾　我怕试验田的禾被风雨吹倒，特来找你去搭风棚。

　　王尚忠　呵，我正想找党支书他们到试验田边去，设法保护禾苗。喂，跌了哪里没有？（解下围腰澡帕给艾艾擦泥）

　　贺艾艾　没有，风雨这大，要争取时间护禾，莫去找党支书了，我们赶快走吧。

　　王尚忠　好，我们走。

　　贺艾艾　走！

　　王尚忠　（唱）不怕他夜沉沉风雨交加，

　　不怕他田塍窄路烂泥滑。

　　为护禾急忙忙往前奔走，

　　霎时间不觉得来到桥下。

　　（二人相扶过桥。）

　　贺艾艾　（唱）山拱暴发溪水涨，

　　桥下流水哗啦啦。（下桥、一滑）

　　壬尚忠　小心些！

　　贺艾艾　（唱）吓得我心惊肉也跳，

　　哎！

　　天大的困难我不怕它。

　　到了，我们动起手来吧。

　　（王尚忠、贺艾艾下。钱正率罗永寿及男女社员上。）

　　众　人　（唱）哪怕风大能翻江，

　　哪怕雨大冲倒山。

　　我们的意志坚如铁，

　　要与风雨来爭粮。

　　钱　正　到了。同志们！我们先钉好桩子，扎好架，然后用雨布将风挡住就行了。快！我们马上就动起手来！

　　李　芬　喂！你们看，田边有两个黑影！

　　钱　正　是谁呀？

　　王尚忠　（內）是我们！

　　（王尚忠、贺艾艾跑上。）

　　贺艾艾　支书！我们已经钉好了桩子，准备扎架把禾遮起来；你们来了很好，我们赶快搞吧！

　　钱　正　好！

　　（众一同拥下，乐队奏排子；幕后喊叫声喧，继而一陈欢呼声。）

　　钱　正　（內白）同志们！已经搞好了，我们到那边大树下歇息一下，避避风雨吧！

　　（众同上。）

　　王尚忠　人多好办事，

　　罗猛子　一点都不错！

　　李　芬　罗猛子，这回只怕错了一点！

　　罗猛子　哪点错了？

　　李　芬　人多好办事，我们队长为什么单干？

　　王尚忠　（急）我在哪里单干！

　　罗猛子　队长！莫急，你根本就冒单干！

　　李　芬　还冒单干？

　　罗猛子　你看！（指王尚忠和艾艾）人家是双干嘛。

　　贺艾艾　死猛子！（追罗猛子）

　　众　人　（大笑）哈哈哈……

　　钱　正　算了，算了！现在雨已停了，天也快亮了，大家辛苦了一夜，回去休息吧。

　　李　芬　这一夜的收获不少。

　　钱　正　对，这丘试验田长得很好，今晚又战胜了这场风雨，丰收是有把握的了。

　　罗猛子　罗队长，你的脑壳危险啦！

　　罗永寿　我的脑壳怎么危险？

　　罗猛子　你不是说，试验田丰收，砍头示众吗？

　　罗永寿　王队长说要高产两千斤嘛。

　　李　芬　根据现在情况，两千斤怕差不多呀！

　　罗永寿　冒得这样怪事。

　　罗猛子　你又要砍头示众吧？

　　众　人　（笑）哈哈哈……

　　钱　正　好啦！不要开玩笑了，大家快回去休息，下午继续出工！

　　罗猛子　（顽皮地）众将官！元帅有令，打起得胜鼓，收兵回营！

　　（众大笑下。）

　　第五场　丰收

　　（农历六月，早稻大熟，正是收获时节）

　　（贺夫爹肩背锄头，从地里走来。）

　　贺大爹　（课子）老汉活了六十多，

　　稀奇古怪看得多；

　　冒见过奇事有今年奇，

　　冒见过怪事有今年多。

　　插田密得蔸连蔸！

　　施肥一亩千担多。

　　我曾到试验田边去看过，

　　结的谷子硬是多。

　　深耕密植果然好，

　　看来老皇历害处多，害处多。

　　咳！想我老汉，作了五十年的田，从冒搞过什么深耕密植；老辈常说，禾要插得稀才会发蔸，才长得好。肥料下多了，腻死禾的事，我亲手都经过几次。冒想到解放后一些制度变了，到今年连天所规定的事都变了，一丘田肥料下了一千五百担，禾也腻不死；插得那样密，偏偏它又挤不死，到现在结的谷子硬是一层蛮厚，看样子只怕当真会有千把斤一亩，我长了六十多岁，这还是第一次看过。听说今天试验田要割禾，我不免找永寿一同到田边去看看，到底产多少谷子。（欲行又止）去不得，当初搞试验田时，我一再反对，还死懵只怀心，不准艾艾同尚忠往来，如今怎好上前……哎！一个人又不能用皮纸包着收起来，反正总要见人；与其将来逗人笑，不如现在割一割禾还好些。嗯！找永寿一同前去看个明白。（下）

　　（罗猛子兴致勃勃地上。）

　　罗猛手　（课子）炎炎三伏夏已深，

　　晴空万里飘白云。

　　豆架瓜棚列四野，

　　湘莲川葵香满垅。

　　早稻垂黄映缸日，

　　喜鹊枝头傅喜讯。

　　傅喜讯，我的心花怒放乐融融。

　　乐融融，走起路来一身轻。

　　如今喜讯又来到，

　　水稻卫星就要上天空，上天空。

　　我们队里试验田的禾长得真好，密密麻麻，上面结了一层蛮厚的谷子。看样子亩产两千斤是不成问题。刚才支书要我通知各组派人割禾，我听到说要割禾，欢喜得跳了起来，急忙跑了一圈，现在他们都快来了，我赶快向支书汇报去！（下）

　　（群众拿的拿镰刀，挑的挑箩筐，载歌载舞上。）

　　众　人　（唱）深耕密植好主张，

　　丰收谷子堆成山。

　　个个心中乐陶陶，

　　珑中山歌闹洋洋。

　　钱　正　同志们！我们割起来吧！

　　众　人　好！（割禾，打稻，载歌载舞）

　　（唱）深耕密植好主张，

　　丰收谷子堆成山。

　　敢想敢说又敢做，

　　水稻卫星高高放！

　　深耕密植好主张，

　　丰收谷子堆成山。

　　支援祖国工业化，

　　移山倒海意志强！

　　钱　正　同志们！我们把打好的谷子，挑到那边坪里过秤验收。

　　众　人　好！

　　（社员甲、乙等往来挑谷子，其余继续割禾。）

　　王尚忠　（从左跑上）好消息！已经有一千五百多折了，我们快割呀！

　　钱　正　（从左上）同志们！我们休息吧，这一分田暂时留下，以后再割。

　　众　人　为什么不割了？

　　钱　正　根据现在验收的情况，亩产将有两千多斤，放出了高产卫星。将来一定有人要来参观的。我们就留下这一块供大家参观罢！

　　王尚忠　我们赶快把已割好的挑去过秤！

　　（众挑谷子下，钱正下；贺大爹，罗永寿上。）

　　贺大爹　怎么，他们沒有割禾？

　　罗永寿　你看，这不是割了吗？他们休息去了，哦，他们在那边称谷子。

　　贺大爹　这丘田长得很好，千把斤谷子怕差不多？

　　罗永寿　嗯！总是千斤左右，王尚忠喊两千斤，那是放炮的。

　　罗猛子　（內）支书！巳经有多少谷子了？

　　钱　正　（內）有两千四百多斤了！

　　众　人　（內）有两千四百多斤了，好呀！同志们！我们加油干，赶快称完！

　　贺大爹　怎么！两千四百多斤了，这才是怪事。

　　罗永寿　这真是怪事，以前我常听你说，深耕冒得用，插密哒不行，肥料多会腻死禾，为什么他们这丘田搞得这样好？

　　贺大爹　（语塞）哎！老辈人是这样说的嘛，我作一世的田都不敢这样搞……喂！这丘田一点点大就有两千四百多斤？刚才总是我们听错了，怕是一千四百多斤。

　　（罗猛子暗上。）

　　罗永寿　没有听错，是两千四百多斤。我心里现在乱糟糟的，以后怎好见人。

　　贺大爹　你还好，我呀！王尚忠那个小伙子，这一晌我不但不理他，还在艾艾面前讲过他好多坏话，以后……

　　罗猛子　以后莫做坼脑壳嗒！

　　（贺大爹、罗永寿闻声一惊，见了罗猛子面带羞惭。）

　　罗猛子（向內喊）党支书！王队长！艾艾！你们快来呀！

　　贺大爹

　　罗永寿　哎……叫王尚忠他们来做什么？

　　罗猛子　做什么呀！你们一个是岳丈，一个是未过门的女婿；一个是队长，一个是副队长，彼此结里结巴，疙里疙瘩。见了面，一个向西，一个走东，成何体统？现在，你们既然服了输，知了错，就应该当着党支书的面，把意见疙瘩解开，再打上一个同心结，以后同商量，共计议，齐心合力搞生产，痛痛快快，岂不是好？

　　罗永寿　这……

　　罗猛子　还这什么？

　　贺大爹　我……还有点事去。

　　（贺大爹欲走，被猛子拦住。）

　　罗猛子　不要走，丑媳妇总要见公婆面的。

　　（钱正，王尚忠，艾艾同上。）

　　钱　正　猛子！什么事？

　　罗猛子　（指贺大爹、罗永寿）咧！

　　贺艾艾　（走向贺、罗）爹！罗队长！你们宋了！

　　罗猛子　支书！我们的水稻卫星上了天，他们的老皇历化了烟，打开新历书一看，今日大古大利，请你作证人，要王队长今日正式拜过岳丈老子，大家吃杯和合酒！

　　贺艾艾　死猛子，口里沒有一句好话！

　　钱　正　哈哈！莫开玩笑了。贺大爹，罗从长，你们是来看试验田的吗？

　　贺大爹

　　罗永寿　我们是来……学习的。

　　钱　正　哦！现在你们觉得深耕密植怎样？

　　贺大爹

　　罗永寿　很好！很打！

　　罗猛子　真金不怕火炼，有意见尽量提！

　　贺大爹　（拉艾艾至一旁低声地）艾艾，这丘田到底打多少谷子？

　　贺艾艾　已经有两千四百多斤了，还冒称完。

　　罗永寿　是吧！我沒有听错吧！

　　贺大爹　这真是怪事！

　　罗猛子　怪事？我看是“少见多怪”！哈哈……

　　（王尚忠、贺艾艾同笑。）

　　钱　正　贺大爹，罗队长，你们觉得试验田好吗？

　　贺大爹　唉！支书呀！

　　（唱）只因我脑壳顽固不开化，

　　罗永寿　（唱）只因我觉悟低来思想差。

　　贺大爹　（唱）深耕密植措施好，

　　罗永寿　（唱）如今个个竞相夸。

　　贺大爹　（唱）悔当初我不该，抱残守缺、迷信自己、以老卖老、怪话连篇、热嘲冷讽把人骂。

　　罗永寿　（唱）悔当初我不该，鼠目寸光、强调条件、怕龙怕虎、百般阻拦、糊里糊涂把后腿拉。

　　贺大爹　（唱）从今后迷信思想我彻底改，

　　罗永寿　（唱）从今后保守思想我连根拔。

　　贺大爹　（唱）这一次大错铸成后悔迟，

　　罗永寿　（唱）我永寿愿受处分无怨嗟。

　　钱　正　好！你们能认识到自己思想保守、阻碍新事物成长的错误，这是好的，希望你们今后加强学习，向群众学习，和大家一道前进。

　　罗猛子　以后再不要与人打赌击掌，开口砍头示众，闭口投河喂鱼！

　　王尚忠　猛子！这些事情，以后再不要提起。

　　（唱）适才间听他们这一番话，

　　不由我王尚忠心中喜欢。

　　还须要对他们好言安慰，

　　大伯，罗队长！

　　劝你们休难过把心放宽。

　　从前事都怪我性情急躁，

　　更不该把你们搁在一边。

　　论道理你们错我也有责，

　　从今后望你们尽弃前嫌。

　　（贺大爹、罗永寿又喜又愧。）

　　贺艾艾　好呵！

　　（唱）老爹爹认识了往日之错，

　　不由我笑在心喜在眉尖。

　　罗队长知悔悟可喜可庆，

　　又何必在一旁局促不安。

　　从今后我们要同心同德，

　　为生产为建设共同向前。

　　贺大爹　对！你说得对！支书！从今以后，我保证加强学习，破除迷信，敢想敢做，尽我个人的努力，把生产搞好。

　　罗永寿　支书！我保证克服缺点，勇往直前，以后坚决听党的话，跟着党走！

　　钱　正　好！只要你们破除迷信，勇往直前，你们的经验，你们的技术，永远是农业生产所需要的，是我们青年人的老师。

　　贺大爹

　　罗永寿　好说！好说！

　　（李芬等上）

　　李　芬　呵！贺大爹、罗队长，你们也来了。

　　贺大爹

　　罗永寿　嗯！我们是来学习、学习……

　　众　人　（大笑）哈哈

　　钱　正　李芬，谷子都称好了吗？

　　李　芬　全部称好了，共产毛谷三千三百五十二斤，按七折计算，合干谷二千三百四十六斤半，除留下未割的一分田外，平均亩产干谷二千一百三十三斤五两。

　　众　人　（鼓掌）好！

　　钱　正　同志们！事在人为，今后我们要进一步鼓足干劲，在晚稻以及其他各项工作中，继续跃进，使我们大队，永远红星高照！

　　罗猛子　对！我们要加油干，使我们大队永远红星高照！

　　众　人　（鼓掌欢呼）好呀！

　　钱　正　同志们，我们这些成续，都是上级党委的正确领导和同志们的努力而取得的。现在我们赶快向市委报喜去！

　　众　人　好！

　　（唱）千朵葵花向太阳，

　　万支流水归海洋。

　　永远跟着共产党，

　　幸福生活万年长。

　　永远跟着共产党，

　　幸福生活万年长！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