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物　潘　葛（生）　　　　钱　忠（生）

　　潘有为（丑）　　　　监斩官（杂）

　　潘夫人（老旦）　　　礼　生（外）

　　许　赞（外）　　　　手下四人

　　苏娘娘（旦）

　　（潘夫人，潘有为同上）

　　潘夫人　昨晚一梦梦跷蹊，

　　失落鸳鸯瓦一皮。

　　潘有为　跌倒阶前难扶起，

　　叫人心下暗猜疑。

　　潘夫人　唉！

　　潘有为　请问母亲，为何愁眉不展？

　　潘夫人　你家严亲上朝未归，因此为娘踌躇在心，

　　潘有为　爹爹忠心辅国，吉人自有天相，母亲何必挂心。

　　潘夫人　在堂稍坐。（内白：相爷回府！）

　　潘有为　有请！（许赞引潘葛上。）

　　潘　葛　许赞，高搭祭台伺候！

　　潘有为　许赞，搭戏台有戏看。

　　许　赞　不是搭戏台，乃是搭祭台。

　　潘有为　是搭祭台，我怕是搭戏台。请问爹爹，搭祭台何用？

　　潘　葛　为国家。

　　潘有为　你老人家，今天也为国家，明天也为国家，为得头稀鬓白。你看孩儿不为国家，书也会读，字也会写，为国家何来？

　　潘　葛　听者：（唱《沉醉东风》）

　　为国家常挂肚肠，

　　宫闹内祸起萧墙。

　　外国进来宝三桩：

　　一宝白鹦哥，

　　二宝醒酒毡，

　　三宝温凉盏。

　　宝单上面标写几行，

　　若要掌管此宝，

　　选一个有孕的娘娘，

　　圣天子命我查宫墙，　　

　　查至在长乐宫苏娘娘，

　　身怀三月龙胎，

　　能掌此宝三桩。

　　因此上举保娘娘，　　

　　身居正宫来执掌昭阳。　　

　　梅伦兄妹太不良，　　

　　假传一道圣旨入宫墙，

　　假意借宝来玩赏，

　　苏娘娘酒醉不曾提防。

　　被梅妃扭死鹦哥扯破酒毡击碎温凉。

　　一桩一件尽推至在苏娘娘身上，

　　二妃扭奏见君王。

　　圣天子难解其中详，

　　把—个有罪的梅娘娘轻轻释放，

　　无罪的苏娘娘绑赴法场之上　　

　　满朝文武尽都是贪生怕死，

　　袖手旁观不奏本章，

　　圣天子不纳我的忠言，　　

　　反赐我红绫七尺监绞娘娘。

　　似这等救主无门枉为首相何算忠良！

　　提起来凄惨悲伤，

　　不由我珠泪汪汪！

　　潘夫人　相爷还要想个良策，搭救娘娘才是。

　　潘　葛　那个自然。夫人，老夫口中焦渴，命丫环奉茶前来。

　　潘夫人　妾身奉来。

　　潘　葛　有劳夫人。

　　潘夫人　好说。（下）

　　潘　葛　儿啊。

　　潘有为　爹爹。

　　潘　葛　命许赞去到券箱内面取娘娘玉容前来。

　　潘有为　许赞，去在券箱里面，取娘娘玉容前来。

　　许　赞　遵命。（下，取画卷上）公爷，玉容在此。

　　潘有为　（接看）这是我家母亲的。娘娘是金雀头，母亲是银雀头。赶快斢换。

　　许　赞　是是是！（下，复取画卷上）

　　潘有为　难道请我母亲出来送死不成？（指画）这就是的。爹爹，玉容在此。

　　潘　葛　将它悬挂中堂，传话下去：府中大小丫环梳妆打扮穿堂而过。

　　许　赞　府中丫环穿堂而过。

　　潘　葛　（唱《沉醉东风》）

　　见真容计上心怀——

　　潘夫人　（上）相爷请茶。

　　潘　葛　夫人，娘娘玉容在上，前去见过君臣之礼。

　　潘夫人　臣妾李氏见驾，愿娘娘千岁！

　　潘　葛　潘葛口代天言，李氏夫人平身。

　　潘夫人　谢娘娘！

　　潘　葛　擎杯去。（潘夫人捧杯下。）

　　潘有为　我家爹爹与母亲调起苦瓜情来了。

　　潘　葛　（唱）这眼前倒有个人儿相象，

　　潘有为　眼前只有孩儿在此，那就孩儿去替娘娘。

　　潘　葛　（唱）有为儿，想此金雀头——

　　画的是娘娘的体象，

　　银雀头画的是儿的亲娘。　　

　　君妃臣妻命隔天壤，　　

　　为什么一样的容颜两相当，　　

　　这其中有奥妙、有文章。　　　

　　想必是天有眼搭救皇娘。　　

　　若要娘娘出罗网，

　　除非是父的妻房、儿的亲娘。

　　这一点热血出至在儿娘身上，

　　潘有为　此言有诈。

　　潘　葛　（唱）此事儿非诈非谎，

　　此事儿非诈非谎。

　　潘有为　母亲快来，（潘夫人上）方才爹爹说道，金雀头本是娘娘体象，银雀头画的是儿的亲娘，这其中有奥妙，有文章。若要娘娘出罗网，除非是父的妻房，儿的亲娘。娘哪娘！这点热血出在娘的身上！

　　潘夫人　（唱）相爷休流泪，我儿免悲伤，

　　只要妾身容貌象，

　　情愿舍身替娘娘。

　　救得娘娘出罗网，

　　我保你父子的功劳标写在凌烟阁上。

　　潘　葛　（唱）此事儿亦非是闲谈闲讲，

　　此事儿亦非是闲谈闲讲。

　　潘有为　（唱）老爹爹方才说道，

　　梅伦兄妹是铁打的心肠。

　　这样看将起来，

　　老爹爹你是打铁的心肠。

　　娘娘犯罪娘娘当，

　　为何连累儿的亲娘。

　　（白）娘娘的玉容到了我家作起怪来了！

　　许赞，将它取了下来！

　　（唱）将仪容忙卷起收笼箱，

　　从今后休提休讲！（又句）

　　潘　葛　送公爷上学去。

　　许　赞　公爷上学去。

　　潘有为　母亲替就替不得的。

　　潘　葛　没有此事。

　　潘有为　替了就会死人哪！（下）

　　潘　葛　请问夫人，方才可是实言？　　

　　潘夫人　乃是实言。

　　潘　葛　好哇！若得夫人如此贤德，老夫保你名垂竹帛，夫人请上，受老夫一拜！

　　（唱《苦竹云》）

　　恩爱夫妻，谁知今日两分离！　

　　娘娘身遭难，多感夫人替，

　　留得美名万古提。

　　夫人哪！夫妻好比同林鸟，

　　大限来时各自飞！

　　弹打鸳鸯两分离！

　　（二人同哭）夫人哪，妻呀！

　　相爷啊，夫呀！

　　潘　葛　许赞，请公爷下学。

　　许　赞　请公爷下学！（潘有为上）

　　潘有为　见过爹爹。

　　潘　葛　儿啊，为父下朝之时，只见钱忠望着为父眨了一眼。莫非钱忠有计救得娘娘不死？今晚是钱忠巡查御衙，命你打了相府金丝灯笼去到御街找寻钱忠进府。

　　潘有为　儿遵命！

　　潘　葛　一言吩咐你，

　　潘有为　怎敢误金言。爹爹请退。（潘葛、潘夫人下）许赞，打了相府金丝灯笼去到御街找寻钱忠。

　　（潘有为带家院转圃场。）

　　（钱忠率四“马衣”上。）

　　钱　忠　指挥钱忠奉了圣旨，巡查御街。来！打道御街。

　　潘有为　这是哪一个？好大的胆！打烂相府金丝灯笼，我问他要赔。

　　钱　忠　见过公爷。

　　潘有为　你是哪一个？

　　钱　忠　末将钱忠。

　　潘有为　什么，你就是钱胡子？我家爹爹说你瞎了一只眼睛，

　　钱　忠　不是。下朝之时，我对相爷眨了一眼。

　　潘有为　是眨了一眼，不是瞎了一只眼睛。我家爹爹要我找你进府，你把门下人吩咐下去。

　　钱　忠　是。尔等打烂相府金丝灯笼．爷往相府陪罪。小心巡查御街。　（四“马衣”下）公爷请带路。

　　潘有为　随我来。钱胡子，你那府中关在笼子里又会说话的，那是什么鸟？

　　钱　忠　那乃是八哥鸟。

　　潘有为　那就是八哥鸟，很好玩。

　　许　赞　公爷，我们府中没有八哥鸟。

　　潘有为　是啰，我家没有八哥鸟。

　　钱　忠　公爷，你喜欢八哥鸟？

　　潘有为　公爷最喜欢八哥鸟。

　　钱　忠　末将改日命人送来。

　　潘有为　什么，你把八哥鸟送与公爷，真是一个好钱胡子。你府中还有一只东西在地下滚滚滚，那又是什么东西？

　　钱　忠　那乃是哈巴犬。

　　潘有为　那就是哈巴犬。公爷又喜欢。

　　钱　忠　公爷喜欢，一起相送。

　　潘有为　啊，什么？哈巴犬你也这与公爷？真正是个好钱胡子。我对爹爹说上一声，保你升官发财。

　　钱　忠　全仗公爷提拔。

　　潘有为　来此已是，请站。有请爹爹。（潘葛上）

　　潘　葛　只为娘娘事，时刻桂在心。钱忠可曾接到？

　　潘有为　现在府外等候。

　　潘　葛　敞开甬道。　　

　　潘有为　且慢。他是甚等样人，敢走甬道而进。

　　潘　葛　哪知为父心事。敞开甬道！

　　潘有为　敞开甬道！

　　钱　忠　稍待。想我钱忠小小指挥，焉敢走甬道而进？有了，他有来言，我有答对。报！钱忠告进，见过相爷。

　　潘　葛　将军免礼。请坐。

　　钱　忠　末将谢座。

　　潘有为　嗯！　　

　　钱　忠　见过公爷！　　

　　潘有为　请坐，请坐。　　

　　潘　葛　（唱《沉醉东风》）　　

　　一见钱忠进府门，　　　

　　不由老夫自思忖。

　　本当实话对他论，　　

　　不知他心（是否）合我心……

　　钱　忠　（唱）相爷不要细叮咛，　　

　　且听钱忠表衷心。　　

　　丹心一点扶社稷，

　　虚情假意哄梅伦。　

　　潘有为　你名钱忠，口忠心不忠。真心向梅伦，假话哄爹尊。

　　钱　忠　我名钱忠，口忠心也忠。真心搭救龙国太，急水滩头把篙撑。　　

　　潘有为　钱胡子，你要一篙撑到底，不要打浮篙。　　

　　钱　忠　那是不会的。请问相爷，传末将进府，有何商量？

　　潘　葛　老夫下朝之时，只见将军眨了一眼，莫非有计救得娘娘不死？　　

　　钱　忠　末将有何德能救得娘娘不死，相爷与某作主，某倒有一计。　　

　　潘　葛　老夫与你作主。将军有何高见？　

　　钱　忠　必须要一人与娘娘相貌相同，替娘娘一死。

　　潘　葛　老夫李氏夫人与娘娘相貌相对，愿替娘娘。只是不能上祭台也是枉然。

　　钱　忠　相府金钱甚多，将金钱洒落尘埃，众军只顾捡金钱去了，那时斢换娘娘，岂不是好？

　　潘　葛　此计甚好。但不知娘娘身穿何色衣裳。

　　钱　忠　末将打的什么旗，娘娘必穿何色衣。

　　潘　葛　娘娘怎能知道？

　　钱　忠　相爷祭单之上捎带一笔，娘娘定然知道。

　　潘　葛　这正是：假祭单蒙哄梅伦，救娘娘脱离牢笼。

　　潘有为　祭台下有我潘葛父子……　　　

　　钱　忠　祭台上有我指挥钱忠。相爷请退。　　

　　潘　葛　我儿代送将军。（下）

　　潘有为　送过钱将军。

　　钱　忠　有劳公爷。

　　潘有为　钱胡子，哈巴犬、八哥鸟速速送来。

　　钱　忠　命人送来就是。

　　潘有为　钱胡子，你只有计救得娘娘，还有计救得我母亲吧？

　　钱　忠　只有计救娘娘，没有计救你母亲。

　　潘有为　死钱胡子，烂钱胡子！只救娘娘，救不得我母亲，那我母亲就该死！（下）

　　（苏娘娘上，副将领四手下上。

　　苏娘娘　（念）叫天天不应，

　　奏君君不听。

　　排军何事走慌忙，

　　莫非领兵下教场？

　　钱　忠　（念）亦非领兵下救场，

　　副　将　（念）七尺红绫绞娘娘。　　

　　苏娘娘　拿了过来。周王啊，夫啊！

　　（唱《山坡羊》）

　　见红绫我肝肠裂碎，

　　不由人汪汪泪垂！

　　恨梅伦兄妹同谋，

　　害奴残生性命，

　　我也好伤悲，

　　不由人珠泪垂。

　　哪！周王夫平白地听了谗言，

　　宠爱梅妃，

　　害得我身遭冤枉，

　　我好伤悲，伤悲泪垂。

　　似掷绣球抛入江心内，

　　浪打沙洲永不归！　（又句）

　　前生烧了断头香，

　　故惹得今生今世遭冤枉。

　　排军，梅妃那里去了？　　

　　钱　忠　身立正宫。

　　苏娘娘　哎呀！

　　（唱《前腔》）

　　她立正宫把福享，

　　奴立正宫绑赴法场。

　　排军请上受我一礼。

　　钱　忠　某将官卑职小，难救娘娘。　　

　　副　将

　　苏娘娘　呐啊！排军。　　

　　（唱《前腔》）　　

　　昨日里金銮殿上我与梅妃结奏之时，

　　满朝文武不能保全娘娘，

　　何靠尔等小小指挥，　　

　　难道要尔等保全娘娘不成。

　　少时间到了法场之上，

　　发下了三通鼓一面旗，

　　可怜我魂在东来魄朝西。　

　　念奴乃是皇家体，

　　将奴的尸首好收起。

　　日间免得群鸟噪，

　　晚来也免得犬狐欺，

　　不提此情倒还则可，

　　一提起此情，

　　好叫我万古千秋血泪垂！　（下）

　　（潘葛上。）

　　潘　葛　（唱《水缸花》）　　

　　皇城内，金鼓催，

　　又只见旌旗闪闪、号炮声喧！　（又句）

　　想必是娘娘的车驾离了宫闱。

　　有为儿，为父命你去到那人稀处，　

　　冷眼去偷觑，看钱忠打的什么旗，

　　娘娘必穿何色衣。

　　急急忙忙回府去，

　　对儿的娘亲说端的。

　　你要她与娘娘一样的打扮，

　　一样的梳洗。

　　母子们有话带速讲、带速提。

　　少时间到了法场之上，

　　发下了三通鼓，闪出一面旗，

　　唉！可怜她的魂在东来魄在西。

　　那时节儿的母子、父的夫妻，

　　眼睁睁咱们夫妻母子要顷刻分离！

　　不提起此情倒还则可，

　　若提起此情，

　　真个是寸寸肝肠碎！（又句）

　　苏娘娘　（上唱《江头金桂》）

　　曾记得当初相娶，

　　实指望百年和好。

　　又被那乌云遮盖涌蓝桥。

　　铁石心打散奴的鸯凤交！

　　钱　忠　娘娘，难道你没有亲人？

　　苏娘娘　难道娘娘没有亲人，我有侄儿名苏建，现在襄城为太守。

　　钱　忠　就该修书前去，也好保全娘娘。　

　　苏娘娘　不能得够，排军！　　

　　（唱《前腔》）

　　本当修书前去，　　

　　怎奈是路远山遥、地厚天高，

　　鱼沉雁杳，魄断魂销。

　　梅伦贼！这冤仇何日得报！

　　潘　葛　（唱）恨只恨梅伦奸巧！

　　平地无水起波涛。

　　兄妹双双行霸道，

　　断送娘娘命一条。

　　吾主爷传旨颠倒，

　　把一个有罪的轻轻放了，

　　无罪的绑赴在法场上绞。　　

　　这才是杀人可恕，

　　论情理难饶。

　　潘　葛　乃是梅府。

　　苏娘娘　休要提他！那黑漆门楼又是谁家？

　　潘　葛　乃是臣宅。

　　苏娘娘　好哇！想当初身立正宫是卿举保；今日犯罪，又是卿家主祭。娘娘要死，死在卿府！

　　（副将撤金钱，手下背苏娘娘下，复背潘夫人过场下。）

　　监斩官　霎时金钱坠地，娘娘不见，往哪里去了？　　

　　钱　忠　上了祭台。

　　监斩官　国舅降罪，谁人担待？

　　钱　忠　有爷的担待。请！

　　监斩官　正要你担待。请！

　　礼　生　起乐！主祭官进位。诣香案前，叩首，跪。初上香、亚上香、三上香，乐止。主祭官献哀！

　　潘　葛　唉呀！娘娘哪，千岁！喂呀！

　　（唱《沉醉东风》）

　　金炉内，焚宝香，

　　玉盏内，满斟琼浆。

　　许　赞　请相爷理国政。

　　潘　葛　（接唱）

　　我无心理国政，虔诚祭奠苏娘娘。

　　娘娘千岁，想臣潘葛，

　　实指望举保娘娘身立正宫，执掌昭阳。

　　有福娘娘享，有祸我潘葛当。

　　又谁知萧墙祸起，

　　断送在天罗地网！（又句）

　　礼　生　起乐！主祭官就位。诣香案前，叩首，跪。初晋爵、亚晋爵、三晋爵！乐止。主祭官二次献哀！

　　潘　葛　（唱《前腔》）

　　我二樽琼浆，

　　恨只恨梅伦奸党，

　　苦只苦苏娘娘，

　　潘有为　娘啊！

　　潘　葛　（唱《前腔》）

　　住口！有为儿！

　　儿今不要高声嚷，

　　吓得为父心着慌。

　　父子们在此祭娘娘，

　　儿看见你的母亲站在哪厢？

　　明明知道假佯装，

　　难道与父泄漏机关！

　　你看这法场前后，

　　祭台上两旁，

　　尽都是梅伦的耳目，

　　倘若是有人闻之，

　　报与梅伦知晓，

　　父子们不去逃生，

　　反来自投罗网？

　　儿念在父子的份上，

　　哭几声娘娘，

　　儿若不听为父劝，

　　顷刻就育灭门之祸，

　　祸起萧墙。

　　亦非是为父铁打的心肠，

　　不流泪，不悲伤，

　　狠心夫妻们两分张。

　　父这里悲伤，祭台上断肠；

　　父这里断肠，祭台上悲伤。

　　悲伤断肠，断肠悲伤！

　　可怜儿的娘亲她本是无罪身亡！

　　她本是无罪身亡！

　　礼　生　起乐！主祭官就位，跪！戴白。乐止。主祭官三次献哀。

　　潘　葛　唉呀！娘娘啊，千岁！

　　（唱《前腔》）

　　我三樽琼浆，　（又句）

　　叹娘娘遭此不白冤枉

　　娘娘，千岁！

　　叹娘娘再不能金銮殿上常来往，

　　叹娘娘再不能凤冠霞帔响叮噹，

　　叹娘娘再不能与主同欢畅，

　　叹娘娘再不能朝欢暮乐在宫墙。

　　这才是佛无量法无疆，

　　愿娘娘跨鹤乘鸾，

　　早赴那瑶池会上。

　　钱　忠　鼓棚起鼓！

　　手　下　起鼓！三通鼓齐。

　　钱　忠　谯鼓冬冬炸，

　　监斩官　西山日影斜。

　　钱　忠　黄泉无客店，

　　监斩官　阴魂落谁家。

　　钱　忠

　　监斩官　（同）二通鼓起！

　　钱　忠　一朵白云青山内，

　　监斩官　一朵白云青山外，

　　钱　忠　青山内外有白云，

　　监斩官　白云已去山还在。

　　钱　忠

　　监斩官　（同）三通鼓起！

　　钱　忠　阎王制定三更死，

　　监斩官　断不留人到五更。

　　（众人齐下。李氏绞死台上，潘葛昏倒。）

　　许　赞　相爷速醒！

　　潘　葛　哎呀，夫人哪！妻呀！

　　（唱《锁南枝》）

　　祭台上别了妻，

　　举目睁睁活别离。

　　号炮连声起，

　　魂在东来魄在西。

　　从今后我夫妻永别离！

　　若要夫妻重相会，

　　除非是月出东来日出西！（又句）

　　许　赞　公爷，回去。

　　潘有为　我不回去，我要我的娘。

　　许　赞　公爷，八哥鸟飞去了。

　　潘有为　什么，八哥鸟飞去了？

　　许　赞　哈巴犬走了！

　　潘有为　什么？哈巴犬走了？八哥鸟、哈巴犬，我的娘哪！

　　（下。）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