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解】清大臣施世伦自南京赈灾回朝，途经黄河渡口，遇庞四庞五强抢民女，捕之拷问，二人供出太师索额图私造平天冠、衮龙袍、尚方剑，阴谋篡位。施回京奏闻，康熙帝命施往索府搜查，施一搜未获，反遭索太师侮辱，帝怒其诬告欲斩之，幸张尚书保奏，命其二搜索府，仍未得证据，施拷问二庞，得知藏匿之所，于是三搜索府，人赃并获，康熙帝斩索额图，贬索妃，重赏世伦。

　　弹腔。本事略见《施公洞庭传》。主角施世伦，史有其人，字文贤，汉军镶黄旗人，为收复台湾福建水师提督施琅之次子。康熙评他“朕深知世伦廉，但遇事偏执，民与诸生讼，彼必袒民；诸生与缙绅讼，彼必袒诸生。处事唯求得中，岂可偏执？如世伦者，委以钱谷之事，则相宜也”。康熙四十年，曾任湖南布政使。“湖南田赋丁银有徭费，漕米有京费。世伦至，尽革徭费，减京费四之一，民立石颂之。”《清史稿》论曰：“陈鹏年、施世伦廉明爱人，不畏强御。……以清节闻于时。（于）成龙、世伦名尤盛，闾巷诵其绩，久而未渝。”①剧作者着意将其外形丑化，以反衬其内心忠贞。

　　剧中反面人物索额图，满洲正黄旗人，索尼次子，曾任吏部侍郎、国史院大学士、保和殿大学士，与明珠同柄朝政，“互植私党，贪侈倾朝右”。索额图为太子党，康熙宣布其罪状云：“索额图助允礽潜谋大事，朕知其情，将索额图处死。”并向群臣说：“昔索额图怀私，倡议皇太子服御俱用黄色，一切仪制几与朕相似，骄纵之渐，实由于此。索额图诚本朝第一罪人也。”②《三搜索府》可能用这点因由而敷衍成剧。

　　《三搜索府》之主角施世伦，为文丑重头戏，穿红蟒，戴纱帽，八字胡须，开丑脸，点白麻子，道京白。唱做并重。前辈名丑李祥升③擅演此剧，他嗓音醇厚，第二场施世伦金殿面君，一段北路倒板转流水，长达五十句，一气呵成。道白则干净利索。一搜索府未获赃证，遭到索府家将的痛打，李祥升运用八字胡须“左吹左翘，右吹右翘”的技艺，表现人物的愤怒情绪，甚为精彩，往往能获得观众满堂喝彩。观众并不因人物“十不全”的丑陋外形而厌恶，只是有些滑稽之感。此剧成为文丑演员跑码头的“打炮戏”。

　　全剧人物都不着清装，据老艺人说，此剧角色众多，当时湘戏班的“五箱”原就没有清代服装，又无力添置，只好以传统服饰代用。

　　朝代：清朝

　　人物：施世伦（丑）

　　康熙帝（小生）

　　张明格（老生）

　　索额图（大净）

　　索妃（花旦）

　　门官、庞四、庞五、太监、金瓜武士、众校尉、众家将

　　第一场

　　［四校尉引施世伦上。

　　施世伦　（引）奉旨出帝京，

　　王法不顺情。

　　（念）奉旨出朝，

　　地动山摇。

　　钦命二字，

　　与主代劳。

　　遇龙攀角，

　　遇虎拔毛。

　　贪官污吏，

　　定斩不饶。

　　咱家，施世伦，绰号“十不全”。在康熙主驾前为臣，官居都察院④之职。只因江南连遭荒旱，主子命咱前往赈灾训民。三年来的治理，好个江南百姓，十人行路，九人讴歌，都道吾主行尧舜之道，养民生息。是咱回朝复旨，行经黄河道口，恰遇庞四庞五两个匠人，那两个狗杂种酒后失言，审问口供，原来这两个杂种是索太师的心腹家奴，奉命到苏杭二州，密令二子起兵谋反。老贼已制造了平天冠、衮龙袍、尚　方剑，企图里应外合，谋夺吾主爷的江山。此事非同小可，必须连夜进京，将叛逆之事查他一个水落石出，除却那个谋朝篡位的托孤老臣。校尉的，队伍齐整了没有？

　　众校尉　齐整啦。

　　施世伦　庞四、庞五呢？

　　众校尉　打上了囚车。

　　施世伦　是呀，既然队伍齐整了，庞四、庞五打上了囚车，还瞧着咱家痴不聋登做什么，摆起队伍走呀！

　　众校尉　喳！

　　［吹排子，施世伦上轿，众校尉拥下。

　　第二场

　　［张明格上。

　　张明格　（念）来在丹墀下，

　　观看牡丹花。

　　用手摘一朵，

　　献与帝王家。

　　老夫，张明格，康熙驾前为臣，官居大学士。施世伦江南赈灾训民回朝，还要奏明圣上。远远观见，世伦来也。

　　［施世伦上。

　　施世伦　（念）屈才登金榜，

　　独足跳龙门。

　　那厢是张伯父，侄儿有礼了。

　　张明格　老夫还礼。施公爷江南训民如何？

　　施世伦　好个江南百姓，十人行路，九人讴歌，称颂吾主赛过尧舜之治。

　　张明格　此乃施公爷的虎威。

　　施世伦　老伯父调和鼎鼐⑤之力。

　　张明格　施公爷，你回来得好哇。

　　施世伦　（似有弦外之音，急问）伯父——

　　张明格　（欲言又止）呃，呃……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施世伦　朝中出了什么事吗？

　　张明格　无有无有……（金鞭响亮）万岁临朝，请在朝房候旨。

　　施世伦　是。（狐疑下）

　　［起吹，张、施分下。金瓜武士、二太监引康熙帝上。

　　康熙帝　（引）少年君临天下，

　　愿河清海晏，永庆升平。（入座）

　　（念）天清地清，

　　海晏河清。

　　山清水清，

　　寡人正清。

　　孤，大清康熙在位。登极以来，平定三藩⑥，统一大业。近年来江南频生灾害，令朕难以安枕。张卿，施世伦江南赈灾，可有奏章前来？

　　张明格　启奏万岁，施世伦回朝复命来了。

　　康熙帝　哦，施卿回朝来了，仰卿传旨，金牌召，银牌宣，施世伦速速上殿见朕。

　　张明格　金牌召，银牌宣，施世伦上殿参驾！

　　施世伦　（内应）领旨！

　　（唱《北路倒板》）

　　金牌召来银牌宣——

　　［施世伦上。

　　施世伦　（接唱《慢流水》）

　　朝房内来了我施不全。

　　自幼儿在原郡苦把书念，

　　受尽了寒窗苦铁砚磨穿。

　　头一次为官在那扬州江都县，

　　众百姓都道咱是个清官。

　　送我一把万民伞⑦，

　　清官匾高高在大堂高悬。

　　二次提升都察院，

　　赐我的大红顶戴、双眼花翎、八宝朝珠挂在了咱的胸前。

　　外赐一把大红伞，

　　前有马队后有跟班。

　　十六个小鞑子抬着咱御街游遍，

　　爷坐在轿内好似成了仙。

　　江南六府遭干旱，

　　百万生灵苦不堪言。

　　线穿着黑豆子在长街卖，

　　水面上捞浮萍也要卖大铜钱。

　　只逼得百姓们要造反，

　　口口声声劫富济贫寒。

　　江南的督抚⑧们吓破了胆，

　　一封封奏章飞送到金銮。

　　万岁爷拆表一一从头看，

　　才知道江南六府老少的百姓受饥寒。

　　发下了皇饷四十万，灾粮千万担，

　　特命咱解粮饷去到江南六府把民安。

　　路遇着庞四庞五两个杂种住进了临江客店，

　　酒后失言露机关。

　　吩咐人立将二贼逮捕到案，

　　两个杂种跪至在我的面前。

　　上堂来每人先打他二十板，

　　不招供就使用夹板子、尖棍外带皮鞭。

　　他二人跪在尘埃只打颤，

　　尊一声青天大人听我言。

　　我二人是索太师亲自差遣，

　　奉命到苏杭二州把密信传。

　　他供道老贼私造一口尚方剑，

　　特制的衮龙袍与平天冠。

　　八月十五要谋反，

　　杀尽异己的满汉官员。

　　因此上急急回朝转，

　　一为君二为国要扫灭权奸。

　　哪怕他女儿西宫把驾伴，

　　他就是泰山石咱也要搬一搬。

　　咱这里整冠束带上金殿，

　　山呼万岁把驾参。

　　臣施世伦见驾，吾皇万岁。

　　康熙帝　卿家平身。

　　施世伦　万万岁。

　　康熙帝　卿家出使江南，多受风霜之苦。

　　施世伦　为国为民，何言辛苦。

　　康熙帝　卿家江南放粮，民情安定否？

　　施世伦　民情安定，江南百姓，讴歌万岁行尧舜之道。

　　康熙帝　治民有方，卿之功也。

　　施世伦　万岁洪福。

　　康熙帝　光禄寺摆宴，与卿贺功，再行封赏。摆驾！

　　施世伦　为臣阻驾。

　　康熙帝　卿家平身赐座。

　　施世伦　臣谢坐。

　　康熙帝　卿家为何阻驾。

　　施世伦　臣治民已毕，回朝复命，途经黄河渡口，拿获两名不法之徒，这是他二人供状，密书一封，万岁请观。

　　康熙帝　（看供状）呀！

　　（唱《北路快打慢唱》）

　　索太师私造了平天冠与衮龙袍，

　　外有兵内有党内外勾结动枪刀。

　　只等到秋八月十五来到，

　　灭大清自为王换代改朝。（不以为然）

　　这小人之言岂能轻信了，

　　更何况索太师孤的岳丈，决不会犯此律条。

　　哈哈哈，太师乃孤岳丈，他女伴驾西宫，与孤形影不离，十分恩爱；老太师位极人臣，富贵足矣，焉有此事。

　　施世伦　万岁——

　　康熙帝　（止之）卿家，当信则信，不当信者，不必信它。若无此事，这陷害大臣之罪，（暗示）就是朕也承担不起啊。

　　施世伦　事关社稷安危，请万岁体臣一片赤子之心。

　　张明格　臣启万岁，施大人所言，决非捕风捉影，京师亦有流传，还望万岁三思。

　　康熙帝　事关社稷安危，孤自应三思，只是此信并非太师亲笔，仅听庞四庞五二贼口供，无有铁证，教朕怎能轻信。

　　施世伦　请主降旨，臣愿前往索府搜查。

　　康熙帝　卿家，搜出罪证，太师当以谋朝定罪；若查无实据，卿家你……

　　施世伦　臣情愿担当陷害大臣之罪。

　　康熙帝　这……

　　张明格　老臣愿做保官。

　　康熙帝　呀！

　　（背唱《北路快打慢唱》）

　　老卿家数十年老成持重，

　　今日里却与施卿心相同。

　　难道说索府中真有那潜流涌动？……

　　且做个糊涂君半痴半聋。

　　二位卿家，这金殿之上无戏言哪。

　　施、张　臣等决无反悔。

　　康熙帝　也罢！

　　（接唱）孤王金殿把旨传，

　　命施卿搜查索府解疑难。

　　查无实据按律斩，

　　自古君王无戏言。

　　［康熙帝下，金瓜武士、太监随下。

　　施世伦　臣领旨！

　　（接唱）一片赤诚照肝胆，

　　社稷安危大如天。

　　生死二字且不管，

　　拼将热血荐轩辕。

　　张明格　此番搜查索府，你料得定？

　　施世伦　料得定。

　　张明格　十拿九稳？

　　施世伦　硬是十拿九稳。伯父，刚才在朝房您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到底是何事情？

　　张明格　索额图谋逆之事，京城亦有传言，就等你回朝拿个主意。

　　施世伦　我的主意拿定了。感谢老大人做了我的保官，搜出来了，我保您加升三级。

　　张明格　老夫的官职到了顶，再没有官可升了。

　　施世伦　那就保你升天。

　　张明格　嗳，升天岂不是死了么。

　　施世伦　唉呀我的老伯父，您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死呀！我是说把您升上天做神仙。

　　张明格　做神仙？

　　施世伦　神仙不是长生不老吗？

　　张明格　嗯，神仙是长生不老哇。

　　施世伦　搜出来了，万岁封您是长生不老的大寿仙！

　　张明格　长生不老的大寿仙？

　　施世伦　当然。

　　张明格　那就好哇，哈哈哈……

　　施世伦　（同时）哈哈哈……

　　［二人分下。

　　第三场

　　索额图　（内唱《北路倒板》）

　　眉头一皱乾坤转——

　　［索额图上。门官暗上。

　　（接唱《北路慢板》）

　　手托日月脚踏山川。

　　吾女西宫把驾伴，

　　两个儿子掌兵权。

　　老夫常把八字算，

　　五十二岁坐金銮。

　　八月十五风云变，

　　血洗清廷换新天。

　　［众校尉引施世伦乘轿上。

　　施世伦　（唱《北路快打慢唱》）

　　索府门前下了轿——（下轿）

　　搜查铁证捣贼巢。

　　校尉过来。

　　校尉甲　在。

　　施世伦　看你家老爷的帖子前去通传。

　　校尉甲　是。门官老爷请了。

　　门　官　你们老爷是哪家官员？

　　校尉甲　都察院施世伦大人。

　　门　官　（看帖子，不屑）站那边去。（入内）禀太师，施世伦有帖拜。

　　索额图　哪个什么施……

　　门　官　就是那个跛子。

　　索额图　老夫与他素无来往，说我欠安，免见。

　　门　官　是。来呀！

　　校尉甲　在。

　　门　官　欠安免见！（摔帖于地）

　　校尉甲　（拾帖）禀老爷，欠安免见。

　　施世伦　欠安免见？

　　校尉甲　欠安免见。

　　施世伦　嘟！我骂你个蠢货，你是枉为侍奉人的人，这几句话你都回答不下来，还当什么差？再去跟他讲，就说你家老爷从江南赈灾治民而归，未去朝天子，先来谒太师，有一个手本，与老太师禀安禀参禀礼禀见，见不得也要见，二十四个总之要见。我骂你这个不会办事的东西，只会吃饭，不会做事的饭桶，猴儿的崽子，说是你与我传！

　　校尉甲　是。（对门官）呔！咱们大人自江南赈灾治民而归，未去朝天子，先来谒太师，这有手本与老太师禀安禀参禀礼禀见，见不得也要见，二十四个总总的要见，你跟老子传罢！（摔帖于地）

　　门　官　（拾帖）好，你站过去。（校尉甲退）你站下点！（校尉甲又退）呃，你站那边去！

　　校尉甲　（火）你要老子站到哪儿去！

　　门　官　嗨，你站下点嘛。

　　校尉甲　（不动）老子就站在这里。

　　门　官　好好，你就站在这里过年。（入内）禀太师，他说欠安也要见，见不得也要见！

　　索额图　哦，他为何苦苦要见？

　　门　官　他还说二十四个总总要见。

　　索额图　随从多少？

　　门　官　一群带刀校尉。

　　索额图　家将侍候。

　　门　官　是。家将侍候！

　　［众家将应声上。

　　众家将　参见太师。

　　门　官　免。

　　索额图　施跛子与老夫素无来往，此番强行要见，居心莫测，尔等务必警觉。

　　众家将　是。

　　索额图　传话出去，校尉免进。

　　门　官　是。喂，里面传话，校尉免进。

　　校尉甲　哼！禀老爷，里面传话，校尉免进。

　　施世伦　你又哑巴啦？你不会说，你们太师行得正坐得稳，难道还怕刀吗？

　　校尉甲　哦。

　　施世伦　听明白了吗？

　　校尉甲　听明白了。

　　施世伦　听明白了你就传呗。

　　校尉甲　来呀，你们太师行得正坐得稳，何必怕刀。

　　门　官　（一时蒙了）这……嗯……

　　校尉甲　听明白了没有？

　　门　官　听明白了。

　　校尉甲　听明白了你就传呗！

　　门　官　我可怎么啦，倒听这小子在吆喝！（入内）禀太师，施跛子说，你老人家行得正，坐得稳，何必怕刀。

　　索额图　嗯。（无奈）传！

　　门　官　是。

　　索额图　回来。

　　门　官　在。

　　索额图　请。

　　门　官　是。呃，传。

　　校尉甲　传？

　　门　官　不是，请。

　　校尉甲　嘿，禀老爷，里面有请。

　　施世伦　（笑）你说，他能不请吗。

　　校尉甲　他不敢不请。

　　施世伦　呃。来呀，咱们这回来是搜查他那个东西，搜得出来就有大大的功劳；倘若搜不出来，他的女儿乃是西宫娘娘，文武大臣中又有他不少亲信，可不是闹着玩的呀！

　　众校尉　老爷，你知道他那个东西藏在什么地方？

　　施世伦　老爷又不是神仙，你知道吗？

　　众校尉　这……

　　施世伦　这什么，反正老子叫你们搜，你们就搜呗！

　　众校尉　是。

　　施世伦　还望着咱家痴不聋登干什么呀，进去进去！

　　门　官　敞开大门有请！

　　［索额图出迎。

　　施世伦　老太师在哪里？

　　索额图　施大人大驾光临——

　　施世伦　特来问候。

　　索额图　不敢吧。

　　施世伦　理当。

　　索额图　理当？

　　施世伦　理当……哈哈哈……

　　索额图　哈哈哈……

　　［延入。

　　施世伦　老太师请升台坐，待学生大礼参拜。

　　索额图　只行常礼。（礼毕）来，与施大人安座。

　　施世伦　慢着。老太师大驾在此，学生只有侍立听讲，焉能敢坐。

　　索额图　稀客呀。

　　施世伦　那就谢坐。

　　索额图　大人何日回京？

　　施世伦　前日回京。

　　索额图　前日回京，就来光临舍下，不知有何见教？

　　施世伦　听说朝中出了一桩惊天动地的大事——

　　索额图　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施世伦　怎么，老太师您还不知道？

　　索额图　老夫不知。

　　施世伦　呃，老太师不会不知道的。

　　索额图　……老夫实实不知。

　　施世伦　听说有位托孤老臣，私造平天冠、衮龙袍、尚方剑，定在八月十五，要将主子推倒，他想做一朝皇帝，这样一桩大事，老太师您都不知道吗？

　　素额图　（暗惊）……哎呀呀，这真是一桩惊天动地的大事，怎么，朝内并无丝毫动静。大人既知此事，必晓其人，何妨直言告我。

　　施世伦　老太师，您知道。

　　索额图　你这是何意？

　　施世伦　明人一点便知，老太师何必装糊涂哟。（一笑）

　　索额图　施官儿，老夫为人想必你也知道。满朝文武百官来我太师府，谁敢造次，你——

　　施世伦　这个学生知道，老太师您有尚方宝剑，满朝文武无论大小，略有不恭，顷刻就有杀身之祸。不过，您那尚方宝剑要奏请圣上才能行之有效。老太师，您可知学生的尚方宝剑是先斩后奏的呀！哈哈哈……失言失言。

　　索额图　这个……休怪休怪，老夫我是说既是同殿为臣，有事何必相瞒。

　　施世伦　那，学生先要告一个罪。

　　索额图　不必不必。

　　施世伦　太师请上，学生告罪。老太师，听说就是你私造了平天冠、衮龙袍、尚方剑，八月十五日谋反，将主子推翻，你想做一朝老皇帝，老太师您可有此事？

　　索额图　哈哈哈……请问施官儿，老夫的爵位？

　　施世伦　一人之下，万人之尊。

　　索额图　富贵？

　　施世伦　富有金山，贵极人臣。

　　索额图　西宫？

　　施世伦　您的令爱。

　　索额图　万岁？

　　施世伦　老太师您的女婿。

　　索额图　老夫的儿子？

　　施世伦　执掌兵权，封疆⑨在外。不过有人说他是酒色之徒。不过嘛，当官的人，喝点酒，听听歌舞也是应该的。

　　索额图　看施大人倒是生成的福相，上有七星伴月，下乃独脚跳龙门，背起驼峰，必登九五。你的心事，老夫早已看出，是否要老夫做你的辅助之臣？

　　施世伦　哎呀老太师，您不要用这个反巴掌打学生。只要您把平天冠、衮龙袍、尚方剑交出来，咱家愿保您满门无事。

　　索额图　呸！施不全，你竟在堂堂太师府内，疯言乱语，撤座！

　　［众家将推施世伦下位。

　　施世伦　（猛地抓住索额图）你可知我的来意？

　　索额图　到此何干？

　　施世伦　奉旨前来抄查你府。（亮出圣旨）

　　索额图　（对圣旨）万岁，在臣府中搜出此物，干当领罪。施不全，若无此物？

　　施世伦　搜不出来，咱家就用这个吃饭的买卖输给你。

　　索额图　好，任你去搜。

　　施世伦　校尉的，给我搜！

　　众校尉　是。

　　［众校尉分途去搜，旋即上报。

　　众校尉　禀老爷，内外搜遍，无有。

　　施世伦　上房的？

　　众校尉　搜啦。

　　施世伦　御书楼？

　　众校尉　搜啦。

　　施世伦　夹墙内？

　　众校尉　都搜啦。

　　施世伦　有可疑的地方吗？

　　众校尉　没有。

　　施世伦　去去去！

　　索额图　拿人！

　　［众校尉溜下，施世伦被家将所抓。

　　索额图　大胆！

　　（唱《北路散板》）

　　你人不像人偏胆大，

　　鸡胸龟背跛又麻。

　　皮鞭狠狠给我打——

　　［众家将抽打施世伦。

　　施世伦　（抓住鞭子）好哇！

　　（接唱）打钦差即是打皇家。

　　索额图　赶了出去！

　　众家将　滚！

　　施世伦　刚才打老爷的可是你们两个杂种？

　　众家将　正是爷们。

　　施世伦　擅打钦差，该当何罪！

　　众家将　你跟老子滚！（推出）

　　施世伦　好！

　　（唱《北路散板》）

　　钦差大臣遭毒打，

　　仗势欺人藐王法。

　　有朝犯在老爷手——

　　我要把你们两个杂种……

　　众家将　你把老子怎么样？

　　施世伦　（接唱）一个一个来斩杀。

　　［众家将逼施。施边退边说。

　　施世伦　你来，你来，你来呀！（下）

　　索额图　且住。施世伦生性偏执，难免他再来，这……家将。

　　众家将　有。

　　索额图　顺轿进宫！

　　［众家将引索额图乘轿下。

　　 第四场

　　［金瓜武士、二太监、张明格引康熙帝偕索妃上。

　　康熙帝　（唱《北路散板》）

　　太师西宫奏一本——

　　索　妃　万岁呀……（哭）

　　康熙帝　唉！

　　（接唱）梓童哭得泪淋淋。

　　欢歌妙舞却扫兴，

　　老卿家，

　　这是你做的好保人。

　　［张明格无语，康熙携索妃入座。

　　［施世伦上。

　　施世伦　（唱《北路快打慢唱》）

　　索额图罪证藏何处？

　　连夜审问两个匠人。

　　庞四庞五忙招供，

　　要咱到皇封禁地去搜寻。

　　上殿去再次请君命——（上殿）

　　康熙帝　施世伦！

　　（接唱）快将这搜查结果奏分明。

　　施世伦　一搜不成，容臣再搜。

　　康熙帝　你还要搜？

　　施世伦　要搜。

　　康熙帝　何其偏执。

　　施世伦　非臣偏执，事关社稷安危呀！

　　索　妃　本宫问你，搜查之时，可有阻拦？

　　施世伦　无有。

　　索　妃　里里外外？

　　施世伦　搜了。

　　索　妃　前前后后？

　　施世伦　搜了。

　　索　妃　上上下下？

　　施世伦　都搜了。

　　索　妃　满府搜遍无有，岂不是蓄意陷害皇亲国戚！请问万岁，他官居何职？

　　康熙帝　都察院左都御使。

　　索　妃　执掌何权？

　　康熙帝　为国执法。

　　索　妃　万岁何以为君？

　　康熙帝　以法治臣。

　　索　妃　施世伦无事生非，陷害皇亲国戚，该问何罪？

　　康熙帝　这……

　　索　妃　万岁说的要以法治臣啊！

　　康熙帝　殿前武士！

　　众武士　有。

　　康熙帝　将施世伦……推去斩了！

　　施世伦　且慢！臣启万岁，索府之内有皇封禁地数处，臣的校尉不敢擅入。请万岁再降旨一道，揭去皇封再搜一次，如查无实据，臣自缚上殿，领罪受戮！

　　康熙帝　这……

　　索　妃　万岁——

　　施世伦　（截断）娘娘，臣这颗脑袋，早就交给了娘娘。如今请万岁作保，这脑袋借给臣只用三天，如搜不出再交给娘娘也不为迟呀。

　　索　妃　万岁——

　　施世伦　（再次截断）娘娘连这都不允，那就是心中有亏！

　　索　妃　你！

　　康熙帝　施世伦，你还有何人作保？

　　［张明格掩袖避开，被施世伦抓住。

　　施世伦　伯父，你就再保侄儿一次吧。

　　张明格　我……唉！

　　施世伦　伯父，难道你还贪生怕死吗？

　　张明格　并非贪生怕死，怕的是徒劳往返，枉遭杀身之祸啊！

　　施世伦　这一回我包搜得出。

　　张明格　搜得出？

　　施世伦　大胆放心。

　　张明格　……臣启万岁，老臣二次担保，命他二搜索府，搜不出来……

　　索　妃　怎样？

　　张明格　这个？

　　索　妃　什么这个？

　　施世伦　伯父胆子放大些，有我哩。

　　张明格　也罢！搜查不出，愿以满门家小与他同罪……（又觉失言）

　　施世伦　好！

　　索　妃　老卿家，你可知君前无戏言。

　　张明格　这……

　　索　妃　内侍，看文房四宝，叫他当殿书写保状。

　　二太监　文房四宝到！

　　施世伦　伯父，您可知家贫出孝子，国难显忠臣啊！

　　张明格　我写，我写！

　　（唱《北路快打慢唱》）

　　情急说错一句话，

　　娘娘乘机抓住了咱。

　　逼我殿前写保状，

　　马到临岩且自由他。

　　二搜索府我作保，

　　查无实据杀我的全家。

　　［张明格写毕，太监呈送康熙帝。

　　康熙帝　（看后接唱）

　　御笔一挥将旨发，

　　施世伦二次去搜查。

　　［康熙帝、索妃、张明格下，金瓜武士、太监随下。

　　施世伦　（接唱）手捧圣旨金殿下——

　　［施世伦出宫，众校尉两边上。

　　众校尉　参。

　　施世伦　开道。

　　众校尉　老爷，哪里去？

　　施世伦　老爷要再搜索府。

　　众校尉　呀？

　　校尉甲　老爷，这回您一定要弄清楚，他把那些东西藏在什么地方。

　　施世伦　这个不用你们担心，老爷请了圣旨，这次专搜索府中的皇封禁地。

　　（接唱）皇封禁地你们大胆与我扒！

　　众校尉　喳！

　　［施世伦上轿下。

　　第五场

　　［门官急上。

　　门　官　有请太师！

　　［索额图上。

　　索额图　何事？

　　门　官　娘娘命内侍送来密柬，说是什么药方。

　　索额图　（阅柬）果然不出所料，且喜安排妥当。传家将。

　　门　官　家将侍候！

　　［众家将上。

　　众家将　参。

　　索额图　施跛子又要来闹事，叫拿便拿，叫打就打，侍候了。

　　众家将　是。

　　［施世伦率众校尉上。

　　施世伦　（对众校尉）你们哑巴啦！

　　众校尉　哦哦，圣旨下！

　　［索额图出迎。

　　索额图　万岁。

　　施世伦　（宣读圣旨）“钦命施世伦再搜索府，皇封禁地，概不例外，钦此！”校尉的！

　　众校尉　有。

　　施世伦　都是死人？搜呀！

　　众校尉　是。（分下）

　　施世伦　（对索做手势）哈哈哈……

　　［众校尉分上。

　　施世伦　（伸手）拿来。

　　校尉甲　没有。

　　施世伦　皇封禁地？

　　校尉甲　扒开啦，没有。

　　施世伦　神龛上也是禁地呀。

　　校尉甲　搜啦，没有。

　　施世伦　那水心亭？

　　校尉甲　都搜啦，没有。

　　施世伦　（将圣旨塞给校尉甲）去去去去去去！

　　［众校尉急下，施世伦又被家将抓住。

　　索额图　嘿嘿！

　　（唱《北路散板》）

　　皇封禁地遭蹂躏，（推施转身）

　　你自掘坟墓葬自己。（家将按施于地）

　　人来与爷用足踢，（众家将乱踢施）

　　来朝上殿要取儿的首级！

　　将这个十不全丢了出去！（怒下）

　　［众家将抬起施世伦丢出。

　　家将甲　人不像人，

　　家将乙　鬼不像鬼，

　　家将甲　再来闹事，

　　家将乙　打断你的跛腿！

　　［众家将下。

　　施世伦　（唱《北路倒板》）

　　鞭打足踢痛难忍——

　　哎哟……哎哟……（艰难爬起）校尉的，你们打轿来呀！啊嗬，都跑光了！

　　（接唱《散板》）

　　老爷我寸步也难行。（跌）

　　咬牙关且回都察院——

　　［施世伦一步一跛圆场，众校尉纷上。

　　众校尉　参。

　　施世伦　呀，你你你们还要打呀？

　　众校尉　小人们是侍候老爷的校尉。

　　施世伦　（拭目）你你你们是侍候老爷的校尉？

　　众校尉　是的。

　　施世伦　哎哟！

　　（接唱）只顾你们溜脱了身。

　　众校尉　是老爷要我们跑的呀。

　　施世伦　是吗？

　　校尉甲　老爷，你把圣旨往小人手里这么一塞，（学）去去去——

　　施世伦　去你娘的！（伸脚踢去，校尉甲跑开，自己跌倒）扯起来！

　　［众校尉扶起施世伦。

　　施世伦　我说校尉的。

　　从校尉　老爷。

　　施世伦　昨晚夜审庞四庞五，他们一口认定是在皇封禁地，今儿个怎么没了呢？

　　众校尉　是呀，怎么就没了呢？

　　校尉甲　老爷，是不是有人通风报信，转移了呢？

　　施世伦　（击掌）聪明绝顶，要人提醒。一定是他女儿做了手脚。来呀，打轿回府，再审庞四庞五！

　　众校尉　老爷，轿子也打烂了。

　　施世伦　那你们抬老爷回去。

　　众校尉　是。（抬起施世伦）起轿啊！

　　［众校尉抬施世伦下。

　　第六场

　　［众校尉提都察院红灯，带庞四、庞五上。

　　校尉甲　有请老爷。

　　［施世伦自下场门上。

　　校尉甲　人犯带到。

　　施世伦　带了进来。（入座）

　　［众校尉带庞四、庞五进内。

　　二　庞　（跪）叩见老爷。

　　施世伦　给他们松刑。庞四庞五。

　　二　庞　犯人在。

　　施世伦　索额图老贼谋朝篡位，你二人是他心腹上人，少不了也有杀头之罪！

　　二　庞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施世伦　本部堂念你们家有老小，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良机，供出老贼的平天冠、衮龙袍、尚方剑藏在何处，你们倒好，胡说什么在皇封禁地，（厉声）分明是欺骗本部堂，你们要罪上加罪！

　　二　庞　（磕头如蒜）小人怎敢欺骗老爷，那东西藏在皇封禁地，是小人亲眼所见呀。

　　施世伦　难道它飞了不成！

　　二　庞　飞是飞不了……老爷，兴许是挪动了呢？

　　施世伦　嗯，这话还中听。好，本部堂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这有纸笔，你二人仔细想，索府之内，可以挪动到哪些地方，一一写在上面。来呀，把他们带下去饱食一顿再写。

　　二校尉　是。（各带一人下）

　　施世伦　吉凶祸福，在此一举了！

　　（唱《北路散板》）

　　粉身要摘天边月，

　　碎骨大胆入虎穴。

　　顾什么午门喋血，

　　一片丹心除国贼！

　　［二校尉拿供词上。

　　二校尉　禀老爷，这是庞四、庞五所写。

　　施世伦　（阅，拍案）一定藏在此处！你看这老杂毛把这些东西转藏得如此巧妙，慢说咱家是凡人，就是那大罗天仙也难知道。校尉的！

　　众校尉　有。

　　施世伦　随老爷三搜索府！

　　众校尉　还要去挨打呀？

　　施世伦　怎么着，你们也挨了打？

　　众校尉　挨了不少哇。

　　施世伦　为了主子的江山，你们都受苦啦。这次搜出来了，老爷奏请圣上，每人赏你们一个大红顶子。

　　众校尉　谢老爷！（跪）

　　施世伦　起来起来。

　　校尉甲　老爷，三搜索府您还没请旨呀。

　　施世伦　好办。待老爷在这个二字上加上一笔，就是三搜索府啦。

　　校尉甲　哎呀老爷，擅改圣旨是要杀头的呀！

　　施世伦　不改也要杀头，改了，把那些东西搜查出来，往金殿上一摆，这脑袋么就保住了。休要啰里啰嗦，将庞四庞五捎在轿后，连夜三搜索府！

　　众校尉　喳！

　　［众下。

　　第七场

　　［索额图上。

　　索额图　（唱《北路快打慢唱》）

　　乌鸦不住叫喳喳，

　　叫得老夫心发麻。

　　别的事儿我不怕，

　　怕只怕施不全缠住不放再搜家。

　　［众校尉引施世伦上。下轿。

　　施世伦　（唱）大胆进府休通报——

　　［众校尉拥入。

　　索额图　施不全你你你好大胆！

　　施世伦　（接唱《北路散板》）

　　八仙飘海我还要飘一飘。

　　索额图　三番两次，难道你不怕死？

　　施世伦　怕死就不会来，来了当然不怕死。

　　索额图　可有圣旨？

　　施世伦　速备香案接旨。

　　［吹打，施世伦出示圣旨。

　　索额图　施官儿，老夫与你有仇有冤？

　　施世伦　无仇无冤。

　　索额图　既无冤仇，为何再三苦苦纠缠？

　　施世伦　你的皮鞭狠，我的命根长。你有西宫做主，我有忠心当家。

　　索额图　劝你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施世伦　你此时交出来，上殿悔过，还不失为一条后路。

　　索额图　只此一搜？

　　施世伦　下次不来。

　　索额图　再搜不出？

　　施世伦　仰面朝天，任你宰割。

　　索额图　少时要你的狗命。

　　施世伦　搜出来了，万岁要了你的狗命，我不是还活着吗。

　　索额图　哼哼，你与我快搜！

　　施世伦　这一回呀，我要先猜后搜。

　　索额图　凭你去猜。

　　施世伦　你把这平天冠，衮龙袍、尚方剑，藏在鼓楼的大鼓里面，是吗？

　　索额图　（冷笑）哼哼哼，来呀，抬鼓下架——

　　施世伦　慢来。你把它藏在佛像的佛脏里面，不错吧？

　　索额图　（故作惊讶）哎呀呀，你真不愧是料事如神，果然被你猜着，老夫大事去也。

　　施世伦　老太师，休装乔⑩，这两处都不是的。来呀！

　　众校尉　有。

　　施世伦　带庞四、庞五。

　　众校尉　喳！

　　［众校尉带庞四、庞五上，索额图一见拔剑就刺，校尉挡开。

　　施世伦　老太师，心虚了吧？你想杀人灭口，我怎么交旨呀。你把这些东西藏在皇封禁地，后又挪到后花园里，鸡鹅鸭躺觉的地窖下面，上面用青石板儿封着，真是神不知鬼不觉呀。呃呃说对了吧。校尉的，带他二人一同去搜！

　　众校尉　喳！

　　［众校尉带庞四、庞五下，索额图大惊失色，跌坐椅上。众校尉捧平天冠、衮龙袍、尚方剑急上。

　　众校尉　全部搜到！

　　施世伦　（接过）罪证搜到了，天也大亮了，哈哈哈……（对索）你说没有，这平天冠是天上掉下来的，这衮龙袍是地下蹦出来的！

　　［索额图跪倒在地，全身颤抖。

　　施世伦　奸贼！

　　（唱《北路散板》）

　　贵极人臣不安分，

　　阴谋妄想夺乾坤。

　　将老贼押上金銮殿——

　　［众校尉押索额图、施世伦急圆场，武士、太监、张明格、索妃拥康熙帝从下场门上。

　　施世伦　万岁！（跪）

　　（接唱）这就是谋朝篡位臣。（呈赃物）

　　康熙帝　（看毕）可恼！（上位提笔）

　　（唱《北路散板》）

　　画虎画皮难画骨，

　　知人知面不知心。

　　将老贼——（索妃抢笔）

　　施世伦　（接唱）——推去斩！

　　武　士　喳！

　　索　妃　（拦住）谁敢！万岁呀！

　　（接唱）哪有女婿杀丈人。

　　杀我父如同杀你父——

　　万岁爷，奴的夫，爹爹呀……

　　谁人无有骨肉情。

　　康熙帝　（接唱）罢罢罢，孤王传赦旨——

　　索额图　谢主龙恩。（欲起）

　　施世伦　你给我跪下！万岁！

　　（唱《北路散板》）

　　君不正己焉正臣。

　　皇亲国戚不问罪，

　　王法怎能治黎民。

　　张明格　（接唱）搜不出平天冠这些罪证，

　　娘娘会杀我这老保人。

　　罪证确凿就该斩，

　　万岁不能徇私情。

　　施世伦　（接唱）纣王无道他把妲己宠，

　　主要江山还是要美人？

　　有罪不诛纲常乱——

　　张老大人！（示意辞官）

　　张明格　好！（两人同取纱帽）

　　施、张　（同唱）我们告职还乡当庶民。（放纱帽于龙案）

　　施世伦　这个官我们不做了，不做了！

　　张明格　不做了。

　　康熙帝　呀！

　　（接唱）本当不把额图斩，

　　眼下乱了众臣心。

　　二卿请戴花翎顶——

　　［施世伦使眼色，张明格会意，均不接。

　　康熙帝　也罢！

　　（接唱）按律定罪决不容情！

　　［索妃欲言，被康熙帝推开。

　　康熙帝　施卿。

　　施世伦　臣在。

　　康熙帝　索额图大逆不道，按律定罪，施卿代孤拟旨。

　　施世伦　臣领旨。

　　（念）索逆谋江山，

　　儿子起兵援。

　　索妃作内应，

　　中秋待月圆。

　　血洗紫禁城，

　　杀尽满汉官。

　　罪当灭九族，

　　奸除万民安。

　　康熙帝　这……（凝视索妃难舍）

　　施世伦　请索妃离座！

　　［康熙帝无奈，推索妃下位，索妃尚欲求情。

　　施世伦　（大喝）离座！（索妃下位跪）一个问斩，一个贬入冷宫，调回二子，断根绝苗。（呈本）请万岁批朱［11］！

　　［大鼓起，康熙帝沉重地提起御笔……使劲一画。

　　施、张　有道明君！

　　［后台呼应：“有道明君！……有道明君！………”

　　［在排子声中众下。

　　——剧终

　　注释：

　　①见《清史稿·列传》第六十四卷，中华书局出版。

　　②见《清史稿·列传》第五十六卷，中华书局出版。

　　③周贻白《湘剧漫谈》介绍：“李祥升，丑，来自湘潭，鼻子扁平，下颏突出，为状颇滑稽，说白略带土气，而口齿伶俐。有嗓能唱，如《钓金龟》之张义、《三搜索府》之施士伦、《拿狠》之县差、《扫秦》之疯僧，皆推为杰作。”

　　④都察院：官署名。明洪武十五年（1382）由御史台改置，为最高监察机关，以左、右都御史为长官。

　　⑤调和鼎鼐：鼐，大鼎。旧以宰相治理国事，如鼎鼐之调和五味。

　　⑥平定三藩：指清康熙朝平定三藩之乱。清初封明降将吴三桂为平西王，守云南；尚可喜为平南王，守广东；耿继茂为靖南王，守福建，称为“三藩”。后渐成为割据势力。康熙十二年（1673）清政府下令撤藩，吴三桂及尚之信（可喜之子）、耿精忠（继茂之子）相继叛乱，后被清兵平定。

　　⑦万民伞：古代清官离任，当地百姓制万民伞，签名于上，以表达感激之情。寓意在清官爱护下，百姓得以安居乐业。

　　⑧督抚：总督、巡抚，为清代官名。总督为数省军政大员，如两江总督、湖广总督等。巡抚为一省最高行政长官。

　　⑨封疆：指封疆大吏。清代总督、巡抚总揽一省或数省军政大权，一般把他们与古代分封疆土的诸侯相比拟，因此称封疆大吏。

　　⑩装乔：这里作“装模作样”解。

　　［11］批朱：朱，正红色。清朝制度，皇帝在奏章上用朱笔所书的批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