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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鱼记(阳戏)
改编:周志家

  根据杨成林普虹《丁郎龙女》改编

  人 物 龙女——龙王之女

  丁郎——穷后生

  索梅——丁郎表妹

  关嫂——丁郎邻居

  龙父——龙女之父

  龙母——龙女之母

  童甲——牧童 

  童乙——牧童

  虾兵蟹将

  第一场

  (伴唱)千古传唱家国事,渔樵农夫旧话题。

  茶余饭后看阳戏,新编一曲《金鱼记》。

  (牧童甲乙欢快地上。)

  童 甲 (唱)河边戽凼捉鱼崽,

  童 乙 (唱)烧鱼下饭味道香。

  童 甲 (唱)同心合力戽登底,

  童 乙 (唱)大鱼小鱼一起装。

  童 甲 (唱)金丝鲤鱼真好看,

  童 乙 (唱)拿去炖钵酸鱼汤。

  童 甲  (唱)拿去烧吃那才香,

  童 乙 我爱吃酸的!

  童 甲 我爱吃烧的!(争来争去互不相让,二人生气,背靠背坐地喘气)

  (伴唱)他二人争来争去不相让。

  (丁郎担柴上。)

  丁 郎 (唱)樵夫穷汉名丁郎,山上砍柴换米粮。

  父母早丧我孤一人,只身单影度时光。

  甲 乙 丁郎哥!

  丁 郎 你们俩个争吵什么?

  童 甲 你听我说……

  童 乙 你听我讲……(二人都想争先说)

  丁 郎 (发现童甲手中的鲤鱼)啊呀!好一条金丝鲤鱼!(拿过鲤鱼,捧在手上)你们看,嘴巴突突的,眼睛鼓鼓的,尾翅大大的,鳞壳油亮亮的,太好看了!(将鱼退给童甲)快放它下水去,不然要干死的!

  甲 乙 反正要拿去烧(炖)吃,还怕它死!

  丁 郎 (问甲)你要拿去烧吃?(问乙)你要拿去炖吃?

  童 甲 烧吃才香!

  童 乙 炖吃才有味道!(两人又争执起来)

  丁 郎 你俩个就为这件事争吵啊!(二人点头)依我看呀,这样好看的一条金丝鲤鱼拿去烧吃炖吃太可惜了!

  甲 乙 不拿去吃,留它做么子?

  丁 郎 留它养起来。

  童 甲 我家没有鱼塘!

  童 乙 我家也没有鱼塘!

  丁 郎 我家门前有个小水凼,拿去那里放生,大家都可以看到,好吗?

  甲 乙 好嘛!

  (丁郎顺手拿来牧童的瓜篓舀水。)

  丁 郎 快把它放进来!(童甲把鱼放进篓内,三人观看)

  童 甲 还活着,没有死!

  童 乙 丁郎哥,你见到金丝鲤鱼比见到姑娘还高兴!

  童 甲 丁郎哥,你孤身一人,拿它去做个伴吧!

  丁 郎 嗯!

  (唱)小鲤鱼金光闪闪实在美,拿去喂养做个伴。

  单身腊汉穷无妻,有它做伴心也甜。

  这样吧,你们送鲤鱼给我,没有别的谢你们,就留这担柴作礼物吧!

  甲 乙 我们家有柴烧,你挑回去换夜饭米吧!

  丁 郎 谢谢你们俩个!

  甲 乙 你慢走,我们看牛去了!

  (丁郎,牧童分下。)

  第二场

  (龙女欢欣地上。)

  龙 女 (唱)天上彩虹雨后晴,龙女我一路欢歌真高兴。

  脱离险境起步归,瓢泼大雨送我行。

  跃凼入河好比身脱枷,踩波踏浪回宫廷。

  丁郎好心来救命,到家禀告父母还郎情。

  我是东海龙王的女儿,前不久放牛娃戽凼把我捉住,一个要把我炖酸汤,一个要把我烧起吃,幸好丁郎赶到把我救,放在他屋前的小水凼。昨天一阵瓢泼大雨,水漫水凼,送我入河下海。人间丁郎好心救了我的命,我回宫禀告父母,说走就走!(下)

  (虾兵巡视上。)

  虾 兵 (哼唱)我是一虾兵,来自最基层,天天在这大海中守护龙庭。嗨嗨,枪杆握得紧,眼晴看得清,孙大圣来捣乱,我坚决坚决不答应!怎么样,观众朋友,我这嗓子还可以吧!想不想听我再唱几句?想啊,那好,鼓师起板,琴师拉弦,那我就唱起来耶!

  (唱)龙女出宫把亲探,到了今天没回家。

  她父母焦急我焦急,日夜守门眼不眨。

  话说这龙女姑娘,前段时间顺河上去探亲,到今天都还没有回来,口信也没传一个,龙父龙母派蟹将去寻找也还没归,不知是凶是吉,二位老人心急如火烧,我也睡不着觉啊!龙女啊龙女,你怎么去而不回,蟹将啊蟹将,你怎么寻而不归哟?

  (蟹将哈哈笑,喜笑颜开地上。)

  蟹 将 哈哈哈哈……我来了,我来了。虾兵,你在喊什么呀?

  虾 兵 (喜出望外)你回来了!要是你再不回来,我日夜守侯要瘦成一把筋了。

  蟹 将 祖父祖母在家吗?

  虾 兵 在家!我喊二老出来!(向内喊)祖父祖母!蟹将回来了!

  (老生老旦装扮地龙父龙母上。)

  龙 父 虾兵一声唤,

  龙 母 急忙来庭前。

  龙 父 (急切地)蟹将,找到龙女没有。

  蟹 将 (高兴地)找到了!

  龙 母 她在哪里?

  蟹 将 就在后面,我三步并成两步先来给二老报信的。

  (龙女上。二老迎上。)

  龙 女 父亲!母亲!

  龙 母 (悲喜交加)我的好女儿!(龙女扑到龙母的怀抱哭泣)

  龙 父 姑娘啊,你怎么去这样久?

  龙 女 说来话长啊!

  (唱)未曾开言泪先淌,尊声父母听端详。

  跨步出门顺河上,游过一乡又一乡。

  嘎良村遇着河分岔,走东走西无主张。

  举足不定暂且等,变鲤鱼河边水凼把身藏。

  露宿潭边只想等一向,谁知道放牛娃娃戽凼忙。

  幸好丁郎来搭救,女儿我才能回转见爹娘。

  龙 父 啊!女儿受苦了!

  (唱)女儿一番话来讲,为父心惊痛肝肠。

  从未出门人慌张,遇到岔河迷方向。

  龙 母 (唱)心想儿一路顺风样样好,谁知女儿差点把命丧。

  幸好丁郎来搭救,女儿回还父母心欢畅。

  龙 父 女儿啊,想你一路之上惊吓不小,先回房中歇息去吧!

  龙 母 女儿回房好好休息!(龙女下)

  龙 父 虾兵蟹将!

  虾 蟹 祖父叫我们有何吩咐?

  龙 父 姑娘脱险归家,你们快去告诉灶房,备办佳肴美味肯德基,为姑娘洗尘压惊!

  蟹 将 是!

  虾 兵 祖父,既然有肯德基,我看是不是再搞二支童胖子酱板鸭……

  蟹 将 (扯虾兵耳朵)少罗嗦,快走吧!(扯下)  ,

  龙 母 龙王,人间丁郎好心救了女儿,怎么赔得起他的情呢?

  龙 父 想不到人间还有这样好心的人,这个情一定要赔。就是不晓得他缺些什么?

  龙 母 如果他缺吃缺穿,我们就送些东西感谢他,如果他……

  龙 父 他缺什么?只有问问女儿才知道啊!

  龙 母 他要是缺个终身伴侣……

  龙 父 (徘徊认定)就把女儿许配给他!

  龙 母 这就要问问女儿了。

  龙 女 (上)父亲、母亲!

  龙 母 女儿呀!丁郎好心救了你的命,你才能回到父母身边,不晓得他欠缺些什么,我们该怎样报答他?

  龙 女 丁郎是穷苦人家的孩子,父母双亡,孤身一人,心地善良,人也勤快,靠砍柴度日,实在可怜。

  龙 父 是这样啊,我和你母亲商量,想要你去……

  龙 女 陪伴他?

  龙 父 是啊!

  (唱)喝水不忘挖瓢工,过河莫忘渡船人。

  你去跟他配鸳鸯,人间同坐一百春。

  龙 母 (唱)你父话语已明讲,你母我也这样想。

  吃笋切莫忘竹林,吃菌切莫忘树桩。

  既然丁郎心肠好,你去报恩赔情理应当。

  龙 女 这?

  (唱)想起水凼藏身命难保,全得丁郎搭救才回家门。

  报恩赔情儿遵爹娘意,相亲相爱一百春。 

  只是父母深恩儿未报,如今鸟丢山林儿心愧泪滚滚。

  龙 母 (唱)禾谷熟登等天摘,猪嵬满月要离分。

  女儿放心尽管去,我会常来看望登你门。

  龙 父 (唱)父母养育之恩不算轻,丁郎救命之恩金难换。

  去到人间好好为人,没有兄弟姐妹靠乡邻。

  没有吃穿靠手勤,勤劳致富是根本。

  俗话说懒不得懒了就不得,要想收获必须耕耘。

  做吃做吃做了才有吃,勤俭就是聚宝盆。

  这些道理人知晓,望我儿莫辜负二老一片心。

  龙 女 (唱)父母教导儿记心,父母恩情比海深。

  儿与丁郎有缘份,父母保重儿即登程。

  虾 兵 (跑上)祖父祖母,酒宴已经摆好,请!

  龙 父 吃完饭大家分头准备,过两天送龙女上河! 

  虾 兵 是!(众欲下)

  龙 父 慢!(龙母龙女止步,龙父取下五色宝谷)父亲送你五色宝谷!记住,勤劳才能换来五谷丰登,六畜兴旺!

  龙 母 (从头上取下银簪)母亲送你银簪一根,它能逢凶化吉,保儿平安!(给龙女插上)

  第三场

  (虾兵蟹将过场。“送龙女喽——!”)

  虾 兵 (唱)祖父祖母真善良,

  蟹 将 (唱)把女嫁给小丁郎。

  虾 兵 (唱)虾兵蟹将一同往,

  蟹 将 (唱)要为龙女保驾护航。

  (二幕启。丁郎家。)

  龙 女 (唱)丁郎哥家穷如水洗,床上空空无盖被。

  家无粮冷锅冷灶没热气,可怜他终年劳累受寒饥。

  随身带来五色米,煮饭等他回来吃。

  从此好人无冷凄,恩恩爱爱不分离。(下)

  (关嫂拉丁郎上。)

  关 嫂 丁郎啊丁郎,你讨了个媳妇都不跟嫂子说一声?

  丁 郎 关嫂,我几时讨得媳妇?你莫乱讲啊!

  关 嫂 不信?你去看!

  丁 郎 关嫂,你看我穷成这个样子,谁愿意嫁给我呢,这怕是……

  关 嫂 怕是么子?进去看看再说。

  丁 郎 我怎么好进去!

  关 嫂 人家织布,只有扣夹纱,哪有纱夹扣的?后生反而怕姑娘?(拉丁郎)来,我陪你进去。

  (龙女上,与关嫂丁郎相遇。)

  丁 郎 (吞吞吐吐)你……你来……来这里做什么的?

  (龙女扫丁郎一眼,低头不语。)

  关 嫂 (亲切地走到龙女身边)我家就住在隔壁,这里是他家,他叫丁郎。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到这里来有什么事?

  龙 女 我家住在山后堂龙寨,名叫龙女,到这里来看看。

  丁 郎 (壮起胆子)你莫是在家与丈夫吵架跑出来的吧?

  龙 女 (扑哧一笑)你这是雾里看花。要是有丈夫吵架,我也不会到这里来喽!

  关 嫂 姑娘,告诉我,你到这里来到底有什么事?

  龙 女 大嫂,你听我说!

  (唱)三宝是个好地方,哪个来了都忘返。

  姑娘进寨找歇处,改日再走也无妨。

  关 嫂 是这样的啊!

  丁 郎 村宽寨大,你为什么不进别人家!偏偏钻到我这个单身汉家来,难道不怕别人讲闲话吗?

  龙 女 怕什么?脚正不怕草鞋歪,人正不怕影子斜!

  丁 郎 你……

  关 嫂 好了好了,我这个人就是喜欢给独男独女搭桥,穿针引线,你俩啊,一个聪明贤惠,一个憨厚勤劳,依我看,(又丁)你是独个子人,(对龙)你也是独个子人,合起来正好做一对,你们赞成不赞成?

  丁 郎 关嫂,你怎么信口乱说,张嘴乱讲啊!

  关 嫂 龙女,你看好不好?

  龙 女 我来这里,人生地不熟,如果丁郎哥不嫌我是个小地方来的,就由大嫂做主吧!

  丁 郎 我?

  (唱)丁郎我穷汉人一个,有乌小田在坡脚。

  雀鸟啄来耗子搬,邀妹去看妹缩脚。

  龙 女 (唱)龙女生来不怕穷,人穷骨硬天能顶。

  哥不嫌弃留妹住,请嫂帮忙做媒人。

  关 嫂 丁郎现在就看你了!

  丁 郎 (羞涩地)要是她不嫌我穷,我……

  关 嫂 我么子?

  丁 郎 我……

  关 嫂 讲不出口是不是?那你就唱吧,音响师,来点音乐!

  (“嫂子”的音乐声起。)

  丁 郎 (唱“嫂子曲’’)嫂子,借你一双小手,把红线牵起来,先把我们栓好,嫂子,亲亲的嫂子,嫂子,亲亲的嫂子……

  (关嫂哈哈大笑,高兴地拉丁郎龙女挨拢。)

  关 嫂 (唱)来来来你二人站拢来,我当中人把话排。

  人穷只要有骨气,千般万样会得来。

  出村莫信人挑唆,夫妻恩爱到一百。

  打田栽秧望丰收,明年抱个胖娃嵬。

  龙 丁 (唱)上有天来下有地,面前有嫂来做媒。

  今后哪个来反悔,晴天朗朗遭雷劈。

  关 嫂 话就这样讲,从今往后怎样谋生,你俩要好好盘算,我们是邻居,有么子困难,以后慢慢商量,太阳快登顶了,我上坡去了。(下)

  龙 女 大嫂,多谢你了,晚上来家坐!(目送关嫂下)

  (丁郎拿锄头欲走,龙女忙上前拦住。)

  龙 女 你刚从坡上回来,又杠锄头去哪里?

  丁 郎 挖凼。

  龙 女 挖凼?

  丁 郎 屋前头有个小水凼,挖深点好蓄水养鱼。

  龙 女 养鱼,那个小水凼凼能养鱼?

  丁 郎 龙女啊!

  (唱)头个月我得一条金丝鲤,养在凼里早早晚晚看不厌。

  前不久涨大水鱼下河转,害得我心灰意懒好孤单。

  龙 女 丁郎啊!

  (唱)劝你莫把鱼来念,我愿替她伴你到百年。

  从今后上坡下地我俩同,冰水拌饭心也甜。

  从今后风雨同舟共冷暖,我为你生儿养女把家传。

  丁郎,饭我已经煮好了,走,我们吃饭去!(拉丁)

  丁 郎 (一愣)你?……有米?

  龙 女 (深情地)你来看!(指谷种)

  丁 郎 这是……

  龙 女 五色谷!

  第四场

  (伴唱)丁郎龙女配成双,男耕女织喜洋洋。

  一年一个大变样,丰衣足食多吉祥。

  (龙女、丁郎扛锄头上。)

  丁 郎 (唱)早同出来晚同归,恩爱夫妻甜如蜜。

  龙 女 (唱)男勤耕来女勤织,吃穿不愁甜如蜜。

  丁 郎 听你唱歌,就像嘴巴里含樱桃一样。

  龙 女 莫那么讲,到家了。你歇歇,我去挑水来烧火煮饭。(下)

  丁郎放锄头。龙女挑桶上,丁郎拦住。

  丁 郎 你也累了一整天,还是你歇气,我去挑水。

  龙 女 你现在已经不是单身汉了,让你挑水,人家不笑你,要笑我的。

  丁 郎 人家是人家,我们是我们,你歇气,我去挑水!(丁欲抢扁担,龙女不让)

  龙 女 这样好不好?我俩个划拳头剪刀布,哪个赢了哪个去!

  丁 郎 划就划,要是我划赢了,不光挑水,连烧饭都归我欧!

  龙 女 好嘛!(二人划,丁郎赢。)

  丁 郎 (高兴地跳起来)我赢了!你歇着,我去挑水,回来烧火煮饭。

  龙 女 先讲好,就让你煮这一餐!

  (丁郎挑桶下。)

  龙 女 (唱)来到人间得三春,创业靠勤树靠根。

  妹靠哥来哥靠妹,互相尊重情意深。

  人间地宽人心宽,常留人间不启程。

  (丁郎挑水上。)

  龙 女 你才快当啊,要不要我帮忙?

  丁 郎 已经讲过了,这餐饭包给我,你等着吃吧!(挑水下)

  龙 女 (唱)你看他勤勤恳恳好心肠,你看他老老实实逗人想,

  你看他为人耿直像竹竿,你看他恋家胜过鱼恋塘。

  妹恋哥来哥恋妹,恩爱一世不算长。

  丁 郎 (上)龙女,饭菜都做好了,你看快不快!

  龙 女 快、快!

  丁 郎 走!我们吃饭去!

  龙 女 呃!(二人同下)

  (索梅扭上。)

  索 梅 (唱)表哥他讨得一个贤惠妻,把我这索梅表妹全忘记。

  虽说我好吃懒做数第一,我也是漂漂亮亮美少女。

  谁不想嫁到一个好家里,享不尽荣华富贵多安逸。

  穷鬼他时来运转好运气,我躲在门窗下看过仔细。

  同志们呃?我叫索梅,丁郎是我表哥,我妈是他的姑妈。他过去穷得锅底朝天,自从娶得龙女后,家里一天一个样,他俩个进进出出,亲亲热热,双双对对,硬是爱死个人,到如今,只剩下我还在耍单身,冷冷清清,孤孤单单,好不可怜哟。今晚,我特意到丁郎表哥家来偷看,哎呀,到他家门口了,我躲到一边,看看再说。(隐下)

  (丁郎,龙女亲亲热热上。丁郎点灯,龙女摆设纺车。)

  丁 郎 刚吃饭也不歇一会?

  龙 女 你看,在家坐着纺纱还不算歇气吗?

  丁 郎 我嘴笨,讲不赢你!(见筛子里有棉片,帮搓棉筒。)

  龙 女 水是你挑,饭是你煮,现在真的该你歇气,放下,等一会我自己搓。

  丁 郎 闲坐也烦闷,让我学做点也好!龙女,现在我们有吃有穿,就还缺一样!

  龙 女 还缺哪样?

  丁 郎 还缺一个胖……娃……娃!

  龙 女 你不要着急,到时有你抱的。(二人会意一笑)

  丁 郎 人家说菜好香嘴,歌好入耳,龙女,你唱首歌听听吧。

  龙 女 我俩人一起唱。

  丁 郎 你先开头。

  龙 女 好嘛!

  (唱)脚踩纺杆辘辘转,丁郎勤快帮搓棉。

  妹纺纱来织细布,裁件新衣送郎穿。

  丁 郎 (唱)郎搓棉筒辘辘转,娘子纺纱不停闲。

  今天好运全靠妹,我俩同坐一百年。

  二 人 (合唱)一百年呀不算久,铸个好名传千年。

  (丁郎停搓,伸个懒腰。)

  龙 女 丁郎,你太疲倦了,先睡吧!

  丁 郎 我在桌上扑一下,等你……

  (丁扑在桌上睡着了,龙女取一件衣服搭在丁的肩背上。)

  龙 女 (自言自语地)成天展劲做门路,莫说是人,就是根铁柱头也要磨成玉了!

  (唱)鸟爱山林龙爱宝,龙女铁心爱丁郎。

  一生只有一回爱,夫妻恩爱百年长。

  (伴唱)一生只有一回爱,夫妻恩爱百年长。

  第五场

  索梅 (上)自从那晚偷看了丁郎表哥和龙女亲亲热热的样子,我……唉!

  (唱)我索梅,真倒霉,不该下错一着棋。

  过去我嫌丁郎穷,如今我羡慕他娶娇妻。

  成双配对满屋喜,看得我心里怪痒的。

  越思越想越来气,倒转乾坤不容易。

  哎!哪有狐狸不偷鸡,哪有田螺不啃泥。

  如今的电视教唆犯,尽搂女人亲嘴皮。

  我要对丁郎施巧计,定叫他心猿意马变主意。

  不怕他秤杆秤砣不分离,花言巧语把他迷。

  谁说篾穿豆腐不能提,我偏要鸠占雀巢当妲姬。

  (幕后女声:“丁郎,今天麻烦你帮我家插秧,多谢了,你好走啊!”)

  丁 郎 (上,转身对内)姑妈,酒醉饭饱我走了!

  索 梅 (忙上前拦阻)丁郎表哥,坐一会吧!

  丁 郎 不早了,我得回去,不然龙女会等急的。

  索 梅 难道你还怕表嫂揪耳朵不成?

  丁 郎 不会,不会。栽了一天秧,也该回去休息了。

  索 梅 男子汉大丈夫,力气去了力气来,陪我坐一会也不会坐瘦你嘛。何况我们单身姑娘的凳子又没长刺!

  丁 郎 你真的是嘴皮薄薄,能讲会说。

  (索梅拉丁郎坐,丁郎拗不过,才坐下。)

  索 梅 这才像表哥罗!丁郎表哥,整整三年没听你的歌了,唱一首给我们单身姑娘听听吧!

  丁 郎 久不唱歌忘记歌,久不撒网忘记河,要是表妹你不嫌我这个老腊汉,就唱首歌给我听吧。

  索 梅 你不怕表嫂骂?

  丁 郎 草多地猛,话多无用。快唱吧!

  索 梅 表哥听了!

  (唱)妹打单身无人问,花开过时无人闻。

  哥有爱妻心平静,雄龙雌龙共一门。

  我好比秧田老秧无人扯,哥啊哥你何不牵妹同路行?

  丁 郎 你怎么这样说呃?

  (唱)美丽姑娘别人妻,莫来逗我过路人。

  你的丈夫你满意,我的妻子我称心。

  下山的太阳拉不转,下滩船你想牵住万不能。

  索 梅 (唱)妹无好命唱歌开心,哥有好伴怎记我们?

  丁 郎 (唱)索梅表妹夜已深,你的歌我已还该我走人。

  索 梅 (唱)人生如戏戏人生,游戏人生莫当真。

  丁 郎 (唱)索梅表妹言语轻,我要赶紧回家门。

  索 梅 (上前拦住,左挡右堵,拉住丁郎的手。

  (唱)还有两句话我想讲,讲出来又怕不合你的心。

  丁 郎 (唱)穷人肚里装得船,但讲不妨我洗耳听。

  索 梅 (唱)表哥听我诉苦衷,哥得好妻龙配凤。

  妹不能跟你成双对,好比鹰鹞不共笼。

  要是原先你娶我,早已是藤满园来瓜满架。

  可惜你违背古理娶他人,到如今藤断根朽架丢空。

  丁 郎 (唱)十个指头有长短,同匹靓布有薄厚。

  共坝谷稻熟迟早,梨刚满岁你莫愁。

  索 梅 话是这样说,听不听由你!

  丁 郎 表妹,你说的古理是……

  索 梅 (唱)山寨自古有古理,姑妈女本应嫁给舅家娃。

  违背古理不得好报应,老天迟早要惩罚。

  丁 郎 过去是你嫌我穷,不愿嫁给我,又不是我……

  索 梅 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再说,我一直遵循古理在家等你。

  丁 郎 等我?

  索 梅 当然等你呀,姑舅表婚是我们山寨的古理嘛!

  丁 郎 (懵懵懂懂)那你?

  索 梅 是你违背古理与龙女成亲,三年了,为么子没有后,你想了没有?

  丁 郎 (一惊)啊?三年未见后……

  索 梅 这就是报应!

  丁 郎 报应?唉!命是这样,晓得怎么做啊!

  (唱)我的命苦心荒唐,苕不结果只好丢一旁。

  别人得你像禾抽秆,鹅落草塘害我空眼望。

  到如今树不结果枝叶枯,竹不生笋地丢荒。

  索 梅 新路靠人开,路平靠人踩。如果你不忘山寨的古理,过去我不能做大,现在给你做小也行。

  丁 郎 (非常痛苦地)我已经是过时的人了。

  索 梅 (紧逼)假如表哥愿意,我们过去不能做对鸟成双,现在也可做对鱼共塘。

  丁 郎 (思索地)对呀,若讨得她,一个养家,一个育人,不是两全齐美嘛!(又一想)不对,自从龙女来到我家,待我深情似海,恩爱如山,又勤快,又会盘算,日子过得甜蜜蜜,我怎么舍得丢掉她呢?不!不!不能啊!

  索 梅 丁郎表哥,不要为了她,害得你家断根绝种啊!(逼丁郎退坐在椅子上,索梅大胆地坐在丁郎身上,撒娇地)表哥,我爱你……

  丁 郎 (轻声不自愿地)好吧!就按你说的古理办。

  索 梅 表哥!(亲吻)

  (唱)男女情就要说硬话,制服她我们就对鱼共塘。

  说话算数像弹墨线,做一对雁鹅飞上天。

  丁 郎 (开始下决心地唱)

  男女情就像大印盖纸上,你不怕来当小我心欢畅。

  龙女好比过时的丝瓜,你我结伴新路奔前方。

  索 梅 说话要算数!

  丁 郎 (取手圈)就以圈为凭!

  索 梅 (一手夺过手圈,得意洋洋)上有老天,下有古理,把凭在手,不兴反悔!

  丁 郎 不怕新路有刺挂,天塌下来也敢项!

  索 梅 这才像个男子汉大丈夫!怕哪个不生蛋的鸡婆搞么子。

  丁 郎 如今有了新蛋抱,寡蛋把它搁一边。

  索 梅 你真是我的好表哥!

  (二人背对观众做亲吻状。幕后传来鸡鸣声。)

  丁 郎 天快亮了。我该走了!(欲走)

  索 梅 (拦住)等等!这个花带就是我的回凭,记住,选好日子快来接我。

  丁 郎 你放心,到时我就来接你。(下)

  索 梅 哼!要夺别人的丈夫,心要会弯,嘴要会翻,手要会牵,这就叫:会撒香饵钩大鱼。哼!哼!哼哼哼哼……

  第六场

  龙 女 (唱)自从丁郎把索梅娶到家,好似冷霜把花打。

  小婆指派大婆做,口骂葫芦指冬瓜。

  丁郎成天围着小婆转,装聋装瞎当哑巴。

  原只说天宽地宽人心宽,谁料这美满姻缘像烛化。

  唉!丁郎要娶索梅做小,我百般劝说他不依。现在索梅来家二个月了,不要说田里地里的门路,就连针线,锅灶都不摸一下,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啊!太阳快当顶了,我收拾一下再约她一同下田,看她去不去!(下)

  索梅 (伸懒腰上)嫁到丁家快两个月了,你们说做大老婆好还是做小老婆好?我告诉你们,如果男人喜欢大老婆,他就不得讨小老婆,把小老婆讨来了,他不亲近小老婆,亲近哪个?小婆小婆,吃坐快活。你们看,我一起来就得饭吃,吃饱了把嘴一抹,你坐她做,这样的日子快活像神仙啊!

  (唱)日子好过像二月天,小婆要比大婆甜。

  天上星星追月亮,我和丁郎心相连。

  各种门路有大婆做,我只管垫高枕头享清闲。

  龙 女 (扛锄头上)索梅,今天天气好,人家都去薅地,我俩也去薅棉花吧!

  (递一把锄头给索梅,索梅不接,锄倒地。)

  索 梅 这样大的太阳,像火烧一样,我受不了!

  龙 女 丢久不出门,是有点怕,经常去做点,就习惯了。

  索 梅 你是你,我是我,你做惯了,我做不惯,要是你怕做不完,就请几个人帮忙。

  龙 女 请人?拿钱请人,这里一点,那里一点,汇滴成河,今后我们吃么子?

  索 梅 不请人,你自己做那就更好!

  龙 女 那你……

  索 梅 我呀?(笑)哈哈哈哈,嫁田嫁汉,穿衣吃饭,茶来伸手,饭来张口,接我来吃,我就要坐到吃!

  (唱)丁郎说吃穿不愁做事有奴婢,他叫我只管坐吃有人送来的。

  太阳大你想撵我跟你走,我吃喝丈夫又不吃你的。

  龙 女 (唱)饱时不忘饿时饥,做得穿来勤得吃。

  坐吃山空水也尽,这些道理你想仔细。

  只望穷苦不再回,我才善意来约你。

  索 梅 (唱)他娶我为的是传宗接代,做门路还是请你自己去!

  龙 女 要你来传宗接代的也好,成天在家相守,今后是要挨饿的。

  索 梅 你罗嗦么子,我不去!我就是不去!

  龙 女 你不去,我一个人去!(扛锄头下)

  索 梅 跟这号人共屋住,讨厌得很!(大声喊)丁郎,丁郎!

  丁 郎 (拖鞋,懒洋洋地上)你又喊么子唦!

  索 梅 (唱)太阳大她要撵我去干活,狂言恶语数了几大箩。

  她骂我们吃睡像猪狗,骂我们相聚成穷相守饿。

  你为何有耳不闻随她骂,你为何睁眼还任她把我搓?

  不知你是男还是女,不下蛋鸡你为何不撵出窝!

  丁 郎 你这样讲不对啊。

  索 梅 么子?我讲得不对?

  丁 郎 你想想,田里地里的门路都靠她一个人怎么做得赢嘛?

  索 梅 她做不赢就应该喊你去,为么子不喊你而喊我?

  丁 郎 你?(强忍)好!我去我去!(欲走)

  索 梅 (拉住)你走了,丢下我一个人在家里好孤单啊!(耍娇地)你的心只向着她,不向着我,我不,我不让你去嘛!

  丁 郎 (生气地)我是去做门路。

  索 梅 先讲清楚,你到底爱她还是爱我?

  丁 郎 这?……唉!(语塞)

  索 梅 你讲,你快讲!(紧逼地)

  丁 郎 索梅,你不是不晓得,我和龙女自愿结为夫妻,三年来相亲相爱,同甘共苦,才有了这个家。如今你叫我…… 

  索 梅 我叫你好生想想,我和你是依照古理结的姑表亲,你还要不要后代?

  丁 郎 要后代?

  索 梅 要,如今我已身怀有孕!(突然又耍娇地放声大哭起来)

  丁 郎 你有喜了?(喜出望外)

  索 梅 这是遵循古理给我们的报答,你不要后代我就走!(欲走)

  丁 郎 (拦住索)你不能走,算我错怪你了!

  索 梅 话要讲明,你既然舍不得龙女,我是非走不可!(又走状)

  丁 郎 (再拦)索梅,我的好索梅!

  (唱)你不能走呀不能走,因为你给我家带来后。

  竹林无笋竹林毁,田头无秧怎丰收。

  田产家当全归你,家里一切你做主。

  索 梅 (唱)我不留呀我不留,两鹞共架必伤后。

  你要留她我就走,让你猪狗共一屋。

  丁 郎 么子?你要把她撵走?

  索 梅 你不同意?

  丁 郎 好索梅,还是……还是把她留下吧!

  索 梅 留下!(稍停片刻)好,留就留吧!那就得听从我的。告诉你,从今天起,叫她去住偏房,不能进正房;白天给我出去做门路,养鸡喂鹅,晚上给我纺纱织布。

  丁 郎 是,是!一切都听你的。

  第七场

  (龙女在河边草坪守鹅。)

  龙 女 (唱)恋丁郎,心歉歉,龙女放鹅在河边。

  眼望流水思前事,一脉深情被砍断。

  想当初丁郎救命免遭死,为报恩离别父母到人间。

  三年夫妻蜜样甜,恩恩爱爱建家园。

  索梅她拔弄是非搬古理,好似那锁链紧把丁郎栓。

  害我夫妻相见不相识,害我夫妻共屋不团园。

  害我夫妻水火不相容,害我情抛下滩泪涟涟。

  日思忖来夜忧伤,丧魂落魄空呼唤。

  丁郎啊!丁——郎——啊!(大哭)

  丁 郎 (一反常态,凶神恶煞地持牛鞭上)龙女,你不好好看鹅,叫喊么子?

  (挥鞭欲打,龙女抓住鞭子,眼前模糊)

  龙 女 你是什么人?

  丁 郎 (大吼)我是你的丈夫丁郎,你瞎了!

  龙 女 你是丁郎?我的(哭声)丈……夫?你……你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都不认识你了!

  丁 郎 (反问)你不认识我?我是丁郎!丁郎!丁——郎!如今我有了田塘,有了土地,有了索梅,有了家园,再也不会孤单了,你不认识我,我倒认识你!

  龙 女 我……你讲我是哪个?

  丁 郎 你是不结瓜的藤,你是不下蛋的鸡婆,你是寡……

  龙 女 (吼住)你住嘴!

  (唱)早先你丁郎没吃穿,谁愿跟你配对成双。

  如今你有田园土地,她才诓你做对鱼共塘。

  人想害人天有眼,吃菌丢桩理不当。

  丁 郎 呸!

  (唱)不怪自身怪别人,鹞歪八子骂狗馋。

  藤不结瓜搭架也无用,鹅不合笼只好隔一边。

  龙 女 (唱)你把谗言当经书,你把古理当锁链。

  是非曲折你不分,护鼠撵猫颠倒颠。

  苦难过去你全忘,嘴变脸变人心更变。

  如今你善恶不分真假不辩,你忘了我的真情一片。

  丁 郎 你说么子?

  龙 女 你讨索梅,我好言相劝你不听,索梅才来两个月,就把我们刚建起来美满的家庭搅得地乱天翻。她门路不做,针线不摸,你成天在家陪她,我问你吃穿还要不要?日子还过不过?

  丁 郎 我不教训你,你倒教训起我来了,不打你,你是不会听话的!

  (举鞭抽打,龙女毫无惧色,一动不动,任他抽,任他打。)

  关 嫂 (边呼边上)莫打人!莫打人!(夺过鞭子丢在一旁)

  龙 女 (扑向关嫂)大嫂!(哭泣)

  关 嫂 你们两个为么子争吵?

  丁 郎 关嫂,你听我说!

  (唱)按古理结伴才能好长久,老虎和猪怎能共一屋?

  黄鳝泥鳅分长短,铜铁怎能熔一炉?

  关 嫂 丁郎,你话不能这样讲,没有她来与你相依为命,你成么子样子?过河莫丢拐棍,过了冬莫丢棉衣啊!

  丁 郎 (争辩地)关嫂你不是不知道,她是空脚空手到我家来的,并不是从她家挑金挑银来。

  龙 女 我虽然没有从家挑金挑银来,但都是从我这两个肩膀,两只手上来啊!

  关 嫂 龙女说得对!你们还记得我给你们当媒婆作证时唱的那些词词吗?

  丁 郎 你唱的词词?

  关 嫂 (回忆)记得有这样几句:

  (唱)来来来你二人站拢来,我当中人把话排。

  出村莫信人挑唆,夫妻恩爱到一百。

  丁郎啊,人活世上要讲良心,你和索梅也不该把龙女整成这个样子啊!

  龙 女 (再次扑向关嫂)大嫂!

  丁 郎 (气愤地)哼!你们俩个穿连裆裤,共鼻子出气!(气冲冲下)

  关 嫂 丁郎,你回来!(对龙女)我去追他回来,把道理讲清,不然便宜了他。(下)

  龙 女 多谢大嫂!

  虾 兵 (上唱)跨步出门洲过洲,抬脚行路程接程。

  来到嘎良开口问,龙女姑娘住哪村?

  哎!这里有个人,我来问一问。(走近龙女)大姐,这个寨叫什么名字?

  (龙女慢慢回头,没回答。虾兵定眼一看。)

  虾 兵 哎!看这人头上插龙母送的银簪,她肯定是龙女。(跪拜)龙女姑娘!

  龙 女 (扶起)虾兵,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虾 兵 姑娘啊!

  (唱)龙宫突然得预兆,祖父母料定事不好。

  叫我人间跑一趟,善恶吉凶早知道。

  姑娘,你头上的银簪都变色了。

  龙 女 虾兵啊!

  (唱)辞别父母来报恩,路途遥远音信断。

  早先不知愁和苦,如今忧伤重重变容颜。

  虾 兵 在家常听祖父祖母说,嘎良是个好地方,本以为你到这里来有屋住,有饭吃,有衣穿,没有什么忧愁。

  龙 女 讲来又害你为我担心,不讲你又不知道。

  虾 兵 不管好坏,你快告诉我吧!司鼓的师傅,来点锣鼓!

  (龙女在乐声中比划示意。)

  虾 兵 (气愤地)啊!丁郎听信坏女人索梅挑唉,喝水忘记挖井人,烧柴忘记砍柴工,我回去告诉祖父祖母,叫他俩不得安宁!

  龙 女 还没有父母的话,我忍耐着,望他回心转意,看来是不行了。你快回去告诉二位老人,他们有什么吩咐你立马回来告诉我。

  虾 兵 是,我走啦!

  龙 女 路途遥远,你多保重!

  虾 兵 谢谢姑娘关照。

  龙 女 你慢走!(目送虾兵下)

  第八场

  (河边。村口。电闪雷鸣。暴风雨即将来临。)

  (虾兵蟹将悄悄从台前一闪而过。引龙女复出。)

  蟹 将 龙女姑娘,祖父祖母叫我们来接你。

  龙 女 (一震)接我回去?(痛苦,犹豫,摆头)

  虾 兵 你去收拾,二老说,凡是你的东西全都带走。

  龙 女 我为报丁郎之恩,才到人间,如今只度日三年怎好舍他而去?

  蟹 将 祖父祖母叫我们接你回转,这就由不得你了。请姑娘快去收拾,马上动身。(龙女慢悠悠下) 

  蟹 将 我们暂躲到两边去。

  虾 兵 是!(分下)

  (龙女身背包袱,手执赶鹅鞭上。丁郎,索梅尾追而来。)

  索 梅 你退我的东西来!,你退我的鹅群来!

  (龙女回转身,怒目而视,丁、索倒退两步。)

  龙 女 哪些是你的?

  (唱)人不要脸鬼都怕,狼婆摇身变姨妈。

  历尽艰辛创家业,你叫丁郎他回答。

  索 梅 丁郎你说话呀!(丁不语)你怎么这样不像人?

  (唱)偏髻婆娘你不敢碰,你活在世上枉为人。

  瓜不牵藤就该甩,你不能拿走东西半毫分!

  (冲上前去抢龙女的包袱,被龙女一挡,她“哎哟”一声坐地嚎叫,丁郎忙上前搀扶。)

  龙 女 (唱)丁郎他情裂破全是你夺,等到那家中破落你怎过?

  瓜无藤就因为你从中毁,鸳鸯散就因为你来挑拨。

  (龙女转身欲走,索梅冲上前抓住龙女衣角不放。此时,虾兵蟹将冲出,吼声如雷。索梅企图逃跑,滑脚掉进滚滚大江。丁郎吓瘫在地。虾兵蟹将“哈哈”大笑,龙女一边暗自流泪。虾兵举枪欲把丁郎结果,龙女上前制止。)

  龙 女 念我和他夫妻一场,留他一条活命吧!

  虾 兵 留他何用?我恨的就是包二奶的人,喜新厌旧,丧尽天良,让他喂鱼去吧!

  (虾兵再次举枪欲打,龙女再次劝阻。)

  蟹 将 前面分水开路,请龙女姑娘快快回宫!

  (龙女刚走几步又倒回。)

  龙 女 丁郎,三年来,我忙着创家立业,现我已身怀有孕。等我回宫产子,再把你的儿子送回人间,前来认父,望你保重!

  (依依惜别,最后,还是咬着牙根转身离去。)

  (丁郎苏醒,手伸向龙女远去的方向,声嘶力竭地喊:“龙女!龙——女——!”)

  (伴唱)阳戏《金鱼记》已演完,是非曲直众人分。

  哪个若是坏良心,丁郎索梅是教训。

  (剧终)

来源:张家界阳戏新剧(节)目选(第二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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