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ICP备000012 湖南图书馆 2009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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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９５６年夏天，湖南省第一次组织了一个包括九个剧种、三十多个剧目、一百多人的戏曲艺术团进京汇报演出。演出期间，正值全国人大开会，我们便以《拜月记》为全体代表演出。在那天下午，人大代表就议论开了，四川代表认为湘剧高腔演不过川剧，而湖南代表则坚信《拜月记》确有与川剧不同的特色。很多代表都没看过湘剧高腔，而对川剧比较熟悉，争论形成，支持“川剧好”的人数显然是多数。那晚，我的任务就是在剧场里收集代表的反映，非常幸运的是，周恩来总理和贺老总，一前一后坐在我旁边的“加座”上，我恰好在他们中间。
《拜月记》开演了，但剧场中的小声争论此起彼伏，剧场始终没有静下来。贺老总也不时俯身向前，低声和总理在说什么。“拜月”一场开始了，全剧逐渐静下来，最后简直静得没有一点声音，我高兴极了。忽然，啪的一声，吓了我一跳，原来是贺老总手中的摺扇，拍在总理的肩上，而且说：“怎么样，湘剧打开了北京城！”在“拜月”、“团圆”两折戏演出过程中，贺老总前后大约用扇子在总理肩头拍了七、八次。最后一次拍的时候，总理用左手把贺总的扇尖压住，轻轻拍了两下，又向后摇摇手，我看见贺老总开心地笑了。
戏散了，代表们退场，湖南省长程潜陪着总理和贺老总上台接见演员。总理一边与演员握手，一面说些简短的鼓励的话。那次，艺术团把湘剧小演员训练班的学生都带去了。孩子们握手时排在最前面，几个年纪最小的如姜豹红、项汉等，为了再跟总理握一次手，马上又溜到队尾排着，总理也看见了，他笑着又和这几个调皮的孩子再度握手。
握手完毕，总理对程省长说：“颂公！他们的服装太旧了，要给他们添些新的。”事实上，那已经是我们最好的服装了，程省长简直不好怎么回答，只是喃喃地说：“湖南没钱！没钱……”
贺老总马上大声说：“湖南有三千万人民，每人捐一个铜板就够了，我是湖南人，我也捐一个”！第二天，就接到国务院的通知，总理批了一万元，给剧团添服装，并且给艺术团每个成员送一套衣服——每人发１５元，自己购置。就是这笔钱，使艺术团的女演员，第一次穿上了花连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