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时，戏曲刚从嘈嘈杂杂的瓦舍、勾栏露头，就亮出一部可演七、八天的连台大戏《目连救母》。规模之大、式样之新，未见前例：“观众增倍”的艺术魅力，亦属罕见。在中国戏曲史上，为何会出现这种石破天惊的奇观呢？原因有多种，其中因果报应式的戏剧结构是诸多重要因素之一。

　　目连戏中的因果报应释义 

　　目连大戏中的因果报应模式是印度佛教“三世因果”与中国“传统善恶报应”相结合的产物。佛教“三世因果”的模式是：前世造因，今世受果；今世造因，来世受果。因，是因缘。在生“果”中，因起主要作用，缘起辅助作用，果，是因缘成熟的结果。善恶二因缘可得乐苦二果报。《瑜伽师地论》曰：“已作不失，未作不得”。因在未“果”之前，不会自行消失；果在无“因”之前，不会自行产生。任何思想行为，都必然导致相应的后果；任何后果，都一定为与之相关的因缘。众生的生死轮回都由自己的“业力”感招果报，或现报，或隔世报，三世乃至千百亿万世才报。佛教不认为有什么主宰在冥冥的宇宙中掌握众生的善恶报应。中国传统善恶报应说则认为善恶报应是由天、神主宰的。这是佛、道之间的不同点。儒家“畏天命”，道教“委天知命”等宗教意识是产生这种善恶报应的哲学基础。先秦两汉的鬼神信仰、五行观念、祖先崇拜、神仙方术以及宗天神学、谶纬神学在华厦大地上非常流行。这类思想虽然庞杂，却都相信人的生死祸福由天主宰，都相信天会根据善恶之因，给人以赏罚之果。墨子在《天志中》就认为“天”是有意志能赏善罚恶的最高神：“天子为善，天能赏之；天子为暴，天能罚之。天子有疾病祸祟，必斋戒沐浴，洁为酒醴粢盛以祭祀天鬼，则天能除去之”目连戏中既采用了佛门的因果报应说，又采用了中国传统的天神主宰说，认为冥冥之中有无数小鬼小神暗中记录人们的善恶行为，汇报给如来、玉帝、阎王；如来等根据汇报的善恶，给人们以赏罚之果报。这种思想及其逻辑对中国古代文化影响甚大，对目连戏的布局结构产生了直接影响。

　　因果报应式的结构模式 

　　文学作品的结构服务于主题思想。结构是载体，思想是核心。目连戏却有点不同，“三世因果”的思想本身就包含着结构的性质，而且完整。亚理斯多德在《诗学》第七章中论结构时说：“所谓‘完整’，指事之有头、有身、有尾。”目连戏中的前世、今世、来世与亚理斯多德的头、身、尾大致暗合。它具有完整性、逻辑性和序列性。西方把这种结构叫“开放式”，分开端、进展（包括高潮）、结局三部分。

　　（一）贬遣、差遣式的开端

　　目连救母故事的主人公是傅罗卜，即后来的目连或目犍连。他的一切行动就是“三世因果”的图解。祁剧、辰河戏的目连故事，都从《佛贬桂枝》开始。如来讲经说法时，桂枝罗汉有想去人间降龙伏虎之因，于是得被贬华受磨难之果。观音当时说：“桂枝三次思凡，理应论罪。不如将他谪贬红尘，到傅相之妻刘氏腹内投眙，取名傅罗卜。后来刘氏大开五荤，在阴司受罪，他为救母，游遍地狱，西天见佛，一路受尽磨折，再归本位”。这个开端亮出了全剧第一个冲突：礼佛与叛佛的矛盾。提纲挈领地展示了全剧的主题，起到了提携以后各场、各本的作用。目连的贬遣、受难、返归的命运三部曲，都是由观音事先安排制定、连姓甚名谁都已“前世注定”。

　　湘剧高腔道教剧目《封神榜》也是贬遣式开端。在第一场《三教议榜》中、元始天尊说：“成汤气数将尽，圣人出于西土，凤鸣岐山，正应天上垂象之兆。一则，黎民有刀头之灾；二则，神仙有劫运之厄；三来，三百六十五位正神未定方位。可与他们立下三等超度……根行深者，成其仙道；根行稍次者，成其神道；根行浅薄者，成其人道，仍随轮回之劫。此乃天地之生化也。”于是通天教主建议立“封神榜”，待日后有缘弟子，命他下山兴周灭纣，斩将封神，也好了此劫运。”三百六十五位正神都是在劫者，命运已作安排，无法回避。在“议榜”的开端中，全部由元始天尊等三教之主拍板注定，连超度的等级都事先规定；就是成汤将灭，西周当兴的国家命运，亦由气数决定。

　　《岳飞》是历史剧，为了配合祭祀，也装进了因果报应的模式。宋徽宗为国建醮，救灾恤民。道士错将“玉皇大帝”写成“王皇犬帝”，玉帝很不高兴，差遣赤须龙下凡，转世为金兀术，扰乱宋朝。如来讲经时，大鹏金翅鸟竟然将“打屁”的女士蝠啄死。如来恼怒，将他们贬遣下凡，转世为岳飞和秦桧之妻王氏。把一场历史上的民族战争（也是阶级斗争）的刀光剑影、铁马金戈的大厮杀，纳入了冤冤之相报的天数早定的因果报应论模式。

　　受果造因式的进展 

　　因果报应论认为，因果是相续的，不断的，前前逝去，后后生起，因因果果，如江河流水，永无间断。祁剧《目连传》共一百五十场，　“头”　（开端——<佛贬桂枝>）和“尾”（结局——<坐台团圆>）各占一场，剩下一百四十八场是“身”　（包括上升动作、戏的进展和高潮）。这是“三世因果”中的关键部分。它是前世造因的今世“受果”——受各种磨折；又是来生受果的今世“造因”——广结善缘，创造返归佛门的条件。在“进展”部分，因因果果，相续不断。傅罗卜礼佛信念和行为，在这一部分中受到了多侧面、多层次的严峻考验。

　　首先是他立下了“少年养性学修行，论修行善为根本，至心皈万法，竭力奉双亲”的人生价值取向。通过修行、行善和奉双亲去达到皈依佛门的目的。于是博施济贫，抵制母亲开荤。母亲地狱受难，他决心西行见佛、地狱救母。朝廷授以刺吏之职，他婉言拒绝；岳父送女与他完婚，他矢志不从。黑松林不受美女引诱，拦沙河不惧妖魔阻拦。愿受寒水池的冷冻，甘被火焰山的炙烤。终于梅岭脱化、十殿救母。一步一步，一层一层，戏剧矛盾不断上升、展开、深入、激化。在“进展”中，傅罗卜皈依佛门的坚定信念和百折不挠的毅力，得到了充分的显示；傅罗卜的性格也在矛盾的冲突中得到完成。从“三世因果”律看，这部分是受苦果，也是造善因。

　　在目连戏中，“进展”部分的主要任务就是受果造因。《梁武帝》如此，《观音》如此，《岳飞》也是如此。《西游记》中的金蝉子也是不用心听如来说法，被贬东土转世，是唐僧前世之因，这个“开端”在补叙中揭示。唐僧降世以后马上就受苦难之果，母亲为保护他不被刘洪杀害，忍痛将刚生下的他放于河中，任水漂流，故名江流儿。西天取经时，一步一坎坷，一步一艰辛，九九八十一难，苦不堪言。这苦，是他前世不听佛说法之因的果，也是他来世成为旃擅功德佛之果的因。孙悟空、猪八戒，沙和尚、小白龙和唐僧一样，都有被贬——受难——成正果的命运三部曲。他们的取经都是在受果造因。

　　升天堂、下地狱式的结局 

　　（1）升天堂式。

　　一般说，贬遣式、差遣式的开端，多会得出升天式的结局。升天式有多种多样，或升天为神仙，或西方为佛为菩萨为罗汉，或入庙堂享受香火，或授职掌权、治理一方生灵。

　　《目连传》结局，由傅相宣读玉帝诏书，说明果报：　“今见孝子傅罗卜，尽心救母、封九天十地总管诸部仁孝大菩萨。曹氏未婚守节，封为蕊宫贞烈仙姑。其父傅相加封劝善太师，母刘氏为劝善夫人，益利封为仙宫掌门大使……

　　《观音》结局也是这种模式，佛诏曰：　“……庄王封为梭罗树王佛。白牙姜氏封为梭罗圣母。二位国姐封文殊、普贤二菩萨。二位驸马封采药仙官。大士菩萨加封救苦救难灵感观世音菩萨。”

　　《岳飞》中的岳飞父子三人被奸贼杀害，最后结局由周真人宣读玉旨揭晓：“岳飞父子……三人封为天、地、人三曹、入杭州忠臣庙、永受万年香火……”

　　升天的时间不一定都设计在闭幕时。《封神榜》三百六十五位正神是分期分批、断断续续升天的，如四帅升天、五岳升天、七煞升天、公明升天、闻仲升天……最后发榜、统一公布。《梁武帝》中的肖衍、郗后是一前一后升天，最后一起赴金沙佛地归位，傅相升天则在三本《劝善记》的第一本。八十回《水浒》没有升天，但是有梁山泊英雄排座次，也是一种“功德圆满”的结尾形式，也是因缘成熟之果。

　　还有一些神、佛弟子，去到尘世，作恶多端，罪孽深重，忘却自己本来面目，不能再返佛地、天界、仙班，而是叉下地狱、受诸般苦楚。《岳飞》中的女土蝠（秦桧之妻王氏）就是。这是她在受果造因时，造下恶因，于是阳世造恶因，阴间受苦果。

　　（2）下地狱式。　

　　神、仙、佛和圣贤、帝王、名臣属特殊阶层，可免地狱之苦。受贬者可以直接下凡，如桂枝的投胎；受贬者可以直接升天，如傅相的白日升天。一般的芸芸众生，享受不到这种特殊优惠，必须老老实实经过地狱司法部门——十殿阎罗审处。这里是因果报应的印证处，惩恶扬善的执行处，十分关键。剧作家在构思目连戏剧本时，总把地狱戏摆在相当重要的位置上。以空间论，它是戏的静态结构的重要部分；以时间论，又是戏的动态结构的重要部分。剧作家于此处，不惜浓笔酣墨，去撰写“石巉●●，阴风惨惨水潺潺，寒云阵阵鸦声乱”的阴曹地府。

　　《目连传》的地狱有十殿之多，机构庞大，执法森严。一殿秦广王管刀山剑树。在阳世，赵甲有打爹骂娘之因，钱乙秀有打公骂婆之因，均给以“刀山上碎剐，剑树上凌起”的酷刑之果。二殿楚江王管磨磨碓春。在阳世，孙丙有谋财杀人之因，李丁香有通奸杀夫之因，所勘之果更惨：“磨磨成粉，碓舂作泥”。五殿阎罗王拥有神奇的孽镜，“善事无微不录，恶者有过难逃。”孝子郑庚夫、孝妇陈癸英被说成在阳世有“调戏继母”和“通奸骂婆”之因，用孽镜一照：纯属诬害，平反昭雪，得“幢幡接引上天庭”享福之果。诬蔑者反而受罚。

　　为什么要把地狱种种刑罚穷形极相地、不厌其烦地表演出来呢？《劝善金科·序》曰：“使天下担夫贩竖、奚奴凡婢、亦莫不耳而目之、恍若有刀山剑树之在其前，不特平旦旦气清明，即夜梦亦有所惧而不敢肆！”此处一语道破统治者的目的，演地狱的酷刑是吓唬下层百姓——担夫贩竖、奚奴凡婢，使之在梦中都胆颤心惊，不敢作乱犯上。于是，演地狱成了目连戏中的重要关目。

　　弋阳腔《梁武帝》中有《阎王接旨》、《捉拿郗氏》、《御园托梦》等关目；衡阳湘剧《观音》的地狱戏更多《秦广挂号》、《奈河超度》、《桥头度孤》、《五殿诉冤》、《王氏对经》、《丑殿解罗》等等；《岳飞》以搬演历史为主、也有地狱戏。胡迪《游观地府》，何立《冥间见佛》；《西游记》中游地府是唐太宗李世民。孙悟空则是地狱中的常客，象逛公园、往返频繁，来去自由。

　　贬遣式的开端、受果造因式的进度。升天或下地狱式的结局，是因果报应式横向结构的一般模式。下面再谈纵向结构。

　　人物线索的结构 

　　因果报应论认为，。诸法由因缘而起”，宇宙一切事物都是相对互存的。此有则彼有，此生则彼生；此无则彼无，此灭则彼灭。因果报应的关系和条件，就是互存的关系和条件。任何一个因，都是因生的；任何一个缘，都是缘起的。从横的方面看，无边无际；从纵的方面看，无始无终。纵横交错，因果关系就更加复杂。从这个角度看，此因生此果；从另一角度看，此因会生另一个果。

　　《目连传》是一部大型连台本戏，人物线索结构复杂。除目连救母一人一事的主线外，还有曹氏守节那样的副线、雷打拐子那样的支线和僧尼相调那样的辅线。或单线迂回，或双线平行，或多线交叉，整个戏构成了一座大森林，万树参差，虬枝横逸、盘根错节、气象万千。但是，所有人物线索，不论长短如何，粗细如何，都是因果报应这条纲上之目，都是整体结构中一个局部。不过，由于“因又有因，缘又有缘”，不同人物、不同因缘所产生的果报，也很不相同、千差万别。

　　（1）一因一果式结构。《僧尼相调》中的尼姑、和尚不守佛门清规，有背师下山私自成亲之因，下地狱后，钟馗判尼姑来生变母猪，和尚变秃驴。一人造一因，一人受一果，不与别人相干。

　　（2）一因多果式结构。因果报应论认为，“一人得道，闯家升天。”《观音》中的妙善（观音）一人得道，由佛祖判断其父母、姐姐、姐夫都跟着升天，成了正果。此因（成了菩萨）甚大，故其果甚多，甚至可以九族升天。　　

　　（3）多因一果式结构。这是目连戏人物线索设计的重要模式。傅罗卜之所以成为菩萨，是由于他有乐善好施、虔心礼佛、地狱救母等多种因缘。岳飞登仙界，妙善成正果，唐僧脱化，都是多因之果。释伽牟尼本人成佛，也是积累了百千万亿劫的善因的缘故。善因愈多，善果愈大，品位愈高，在多因果的思想指导下，目连戏中就出现了多线条、多侧面、多层次、多迂回、多跌宕的安排，让主人公受尽磨折，广结善缘。于是，舞台上好戏叠出、曲折多变、柳暗花明、引人入胜。　

　　（4）冤冤相报式结构。《目连传》中程氏骗牛，来生便变牛；刘贾骗驴，来生便变驴；刘氏打狗开荤，来生便变犬。还有杀牛者变牛，杀猪者变猪。郗后内宫审问苗宫人，割舌挖眼；苗宫人阴间任铁围城夫人，又将郗后鬼魂捉来审问吊打。冤冤相报。这种报应在佛门内部也有。《观音》中，桂枝罗汉变一后生去试妙善（观音）的道心，妙善被戏得无地自容；在《目连传》中观音变美女，去试傅罗卜（桂枝）的道心，把傅罗卜调戏得狼狈不堪。一报还一报，这不是主观意图，而是冥冥中的“天数”。

　　（5）天道循环式结构。这是一种范围更大的因果报应，其戏剧结构的规模就更加复杂。《封神榜》中的通天教主说：“为神仙者，三千年一大劫，一千五百年一小劫。天道循环，神仙如是，何况凡人”。于是，立“封神榜”，三百六十五位正神将集体遭此厄运。《花目连》中有《黄巢》一组戏，演傅罗卜地狱救母，误用锡杖撞开夜魔城，放走鬼犯八十万。佛祖命傅罗卜下凡投胎为黄巢，收回鬼犯，结果杀人八十万，以了此案，这不是傅罗卜存心放走鬼犯，而是天意。

　　（6）恶因卷闲善果和善因恶果式的结构。妙善一心礼佛，苦修苦行，其父庄主却百般阻拦，甚至不惜将她和白雀寺五百尼姑一起烧死，从这个角度看，妙庄主可以千刀万剐，应下阿鼻地狱受诸般苦楚（后来让他生五百波罗疮。太轻）；另一方面看，他是妙善之父，生了个佛门菩萨，功德极大，虽有恶因、恶不遮善，善大于恶，还是可以随全家升天而得善报。《目连传》中的刘氏罪孽深结，应得恶报（后入地狱受诸般苦楚，轮回变犬，也受了些恶报）。然而其子西天见佛、十殿寻母、孝心感天动地，又结盂兰盆会，仰僧众之恩光而随全家升天，亦得善果，站在不同角度去理解，对善恶的看法也不相同，傅相乘白鹤升天，是善报；绍兴戏中的刘氏却认为丈夫是被白老鹰攫走，是善因恶报，于是愤然叛佛，大开五荤。

　　因果报应的时间结构 

　　因果报应论有句名言，叫“善恶到头终有报，只看来早与来迟”，“不是不报，时间未到”。因果报应有下列几种时间结构。

　　（1）现世报应结构。祁剧《目连前传》中的傅相被充军边关，路过朝阳观，见真武祖师神像金身朽坏，便施银百两，装换祖师真容。不久，傅相与金毛交战，真武祖师显圣，帮助傅相擒贼立功，这是“现报”，戈阳腔《目连救母》中，傅相有受梁武帝之命，解银赴西天助建波罗堂之因，佛祖赐他罗卜花一枝，归家后得其妻产一子名傅罗卜之果，也是“现报”。祁剧《目连传》中的李狗儿盗神像之袍服，却发誓日：　“我李狗儿若盗了菩萨袍服，日后屙鲜血而死。”不久果然应验。

　　（2）隔世报应的结构。弋阳腔《白马驮金》中的白马，前生名张久思，有借傅家二十两银子没还之因，故有此生来傅家变马还债之果。后来强盗抢劫傅家，用白马驮金而去，行二十里，白马不再走，并说：　“前世我穿了你一双草鞋，今世变马为你驮金二十里。”这也是前世造因，隔世报果。刘氏前世作恶多端，但亦有小善，也有果报。生前她大开五荤时，曾给三个叫化子大块肉和数杯酒。死后在孤凄埂受磨折，三个叫化子的鬼魂请来医生之魂给她治好眼病，还用轿子抬她过孤凄埂，以报生前之恩。

　　（3）连环报应结构。辰河戏《目连前传》的傅崇有为富不仁，欺凌百姓之因，玉帝差遣枭、煞二星投胎他家，败其家业。后来他家烧枰焚斗，毁掉契券，玉帝便命福、禄二星投胎他家，将枭、煞二星收回，并让他任仁皇县县令。然而他为官枉法，受贿反案，诬陷好人，玉帝又命有司勾销仁皇县令之职，将他打入阴间受苦。有恶便罚，有善就赏；再恶再罚、再善再赏，连环相报。

　　此外还有累世报应之说，如来就是积累百千万亿劫之善，而成佛祖；也有前辈积善，思及子孙者。这种报应见效太远，不好表现、戏曲中一般以“三世”为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