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记,作为导演的助手协助导演工作。在这一点上,戏剧场记与影视场记同出一辙。但因戏剧排演与影视拍摄的工作形式和内容上都有所不同,决定了戏剧场记有其独特性。
一、在演员坐排期间,为演员提示台词。
演员在刚接触到剧本时,面对上万字的台词,不可能一下子就滚瓜烂熟,这就需要场记作必要的提示,以保证坐排的顺利进行。但光提词是不够的,场记还应根据导演为角色的定位,根据规定的情境示意演员台词中情绪、节奏、逻辑的准确性。
在话剧《水上饭店》坐排期间,有场柳旺年与董素琼房间约会的戏,剧本揭示是柳旺年在房间精心打扮后,等着董素琼的到来,董素琼正在此时叩响了柳旺年的房门,门开处,董素琼已梳洗过斜靠在门上,定定的望着柳旺年,却不进屋。
柳旺年:站在这儿干什么,进来呀。
柳旺年的扮演者在这句台词中,把逻辑重音放在“站”上。而根据剧本揭示及导演为角色的定位——柳旺年是一位欲望攻心的暴发户,董素琼是一位怀才不遇,成为其情人而又不甘堕落的弱女子,我示意柳旺年的扮演者把逻辑重音放在“这儿”上。这样既突出了柳旺年急迫的占有欲,又反衬董素琼当时身不由己的复杂心态,体现出了人物的性格,又为剧情的发展做好了铺垫。
二、在进入排练场后,除做好每天的排练日志,就导演对角色、灯光、服装、道具、效果、化装等各部门的要求做好详尽的记录,将舞台演出中的调度及道具的放置绘制成平面图(舞台调度图),参与分析剧情、人物台词及其舞台调度,协助导演搞好二度创作。
在《水上饭店》的排练中,有一场“荷香接客”的戏,柳旺年要求荷香将饭店的卧具换成新的。台词是:
柳旺年:小姐,请你把3号、4号的卧具,就是床单、被单、枕头全给我换成新的。
为了突出柳旺年利欲熏心,过惯了城市浮华生活的性格特征,和荷香从未跨出大山一步的乡下女孩的淳朴与无知,我建议导演在此处理为:
柳旺年:小姐!
(荷香不知是叫自己)
柳旺年:小姐!
(荷香看了一眼董素琼,见其没反应后,猛悟)
荷香:啊?叫我呀!
柳旺年:请你将3号、4号的卧具——
(荷香不懂)
柳旺年(再解释):就是床单、被单、枕头全给我换成新的!
这一处理受到了导演的肯定和采纳,并得到了演员们的赞赏。
三、统筹排练计划,协调各部门之间的关系。
排练计划一般由导演初步确定。但在排练中,计划由于种种原因受阻,不能正常进行是常有的事。于是场记就要根据排练的实际进展情况,及时调整计划,提前通知各部门,以保证排练的正常进行。
艺术创作即兴的东西很多,这一点强烈地体现在导演和演员的二度创作过程中。因此,在排练中,导演和演员经常会突发奇想一些好的点子。这些“好点子”最终要呈现于舞台,是需要舞台美术、化妆、服装、灯光、效果等各部门积极配合才能完成的。于是,这时的场记就应该协助导演。把这些“好点子”传达给各部门,让他们对自己原有的设计进行调整和修改。并将他们对这些“好点子”的意见及时反馈给导演和演员,让他们以最快捷的方式求得共识。排练场不是会议室,对这些“好点子”的实施不可能经常召开全组会议。因此,场记一定要起到桥梁作用,协调好各部门之间的关系。
四、在彩排结束后,整理定稿的演出本和舞台调度图,并在领导专家审查后做详尽的记录,以便该剧各部门查阅,为剧目的复排、修改作好准备。
话剧《水下村庄》的排演历时八年,几易其稿几易演员,我都留下了详尽的排演记录,为该剧的几度复排铺平了道路,为获得“文华奖”奠定了良好的的基础。
五、在演出中担任工作。
一部剧排练完成,进入剧场面呈现观众时,场记的工作并未结束。由于场记谙熟剧情的发展,各部门之间的扣搭,所以,在演出中有些重要的工作是非他莫属的。
《水下村庄》演出时,第二场,劳作中的谭德秀因怀中婴儿的啼哭而转身喂奶随即昏倒,激发了身边群众压抑已久的复杂情绪,这是这一场戏剧冲突的关键点。这一声啼哭和继而吃到奶后哭声的减弱,音效部门无法找到合适的资料,也卡不住进点和出点的时间。我便理所当然承担了这一工作。我所做的婴儿的啼哭和演员的表演扣搭得天衣无缝,并及时地调动了整台演员的表演情绪。
六、在对外演出中作宣传辅助工作。
剧目排练和演出结束后,场记的工作并未结束。他应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为剧目的宣传等做好一系列辅助工作。
我从1988年开始,为湖南省剧团剧目的排演写过“演出动态”如《省话推出新剧〈今天星期七〉》(《长沙晚报》四版“排演花絮”);《只为那曲〈生命之歌〉》(《湖南日报》三版);并为湖南省话剧团阔别首都舞台八年后《世纪风》第一次进京参加交流演出拟定新闻发布会的发言稿;为《水下村庄》进京演出记录专家上台发言及座谈会发言,后作为汇报材料整理上报文化厅,并发表于《艺海》杂志。
戏剧场记的独特性,决定了戏剧场记在戏剧排演中不容忽视的作用。作为一个好的戏剧场记,必须在掌握其独特性的同时,不断地努力自修。作好导演的得力助手,推动剧目排练演出的顺利进行,并为后来者留下一份详尽的剧目排演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