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期,祁阳戏班演员有“七紧八松九逍遥”的说法。认为一个戏班如果只有七个演员就太“紧”了,如有八个演员就比较“松”了,要是有九个演员就逍遥自在了。九个演员也可以演出脚色众多的大本戏,常常是“挂起胡须是老子,取脱胡须是儿子”,一个演员兼演几个脚色。九个演员到底是哪九个,说法不一。但从近代演出的《目连传》、《精忠传》等高昆连台大本戏传统抄本来看,戏中脚色有生、外、末、小、旦、占、贴、夫、净、副、丑等十一个名目。生系正生,外、末为老生(一般外为白须,末为花须),小为小生,旦系正旦,占、贴同为小旦,夫为老旦,净为大花脸,副为二花脸,丑为三花脸(即丑脚)。其中的“占”,可能是贴字的简写,“占”、“贴”均为旦的贴脚,即小旦。因此,早期的九个演员,即三个生脚,三个旦脚,三个花脸。湘剧早期有“九老图”之称,赣剧早期行当为“九脚头”,都是三生、三旦、三花。这种九人班的行当体制,大抵都是出自弋阳腔戏班。
近期,祁阳戏脚色行当又有“十三行”之说。十三行即生、外、末、小、武、旦、占、贴、夫、净、副、丑、杂。体现十三行的典型剧本如《瑞罗帐》。这十三行与上述的十一个脚色名目比较,多了武、杂两种。武,扮演小生的配脚或武戏。杂,扮演各种男脚色,如门子、太监、报子、家院之类以及其他配脚,还兼“报台生”。“报台生”乃正戏开演之前“报台”(报幕)的脚色。过去演整本戏都有报台生“报台”,他演唱一段高腔或念一段[西江月],或用说白向观众介绍剧情。这种形式大抵是承袭明代传奇“副末开场”的传统而来。后来随着“报台”这种形式的取消,“报台生”这一名目也就淘汰了。这种十三行的脚色体制,只是体现在旧剧本上,戏班中演员并无十三种专行。
近期,祁阳戏班的脚色行当体制实为七行。即:正生(简称生脚)、小生、正旦和小旦(简称旦脚)、老旦、花脸、丑脚。在一般情况下,七行的分工是:正生扮演挂须不开脸的男脚色,也有把挂白须和花须者称为老生而把挂青须者称为正生的,但老生无专职演员,不算专行。小生俊扮青年男子,不分文武。正旦、小旦、老旦以扮演不同年龄的妇女而区分为三个专行,各有专职演员。花脸即一般所称的净脚,丑脚即一般的丑行,均不分小行。
这种七行体制,在近代任何戏班中都是一样。其中正旦和老旦每班都只有一人,但也必须有一人。其他诸行人数不定,随着时代的推移、戏班的扩大而不断有所增加。以民国初年而论,每个戏班有正生三、四人,小生二人,正旦一人,小旦三、四人,老旦一人,花脸三人,丑脚二人,另有场面(乐队)七人,管箱四人,本家、管帐、管班、买办(采买)、伙房各一人,全班三十余人。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每班正生增至五、六人,小生二、三人,小旦五、六人,花脸三、四人,丑脚二、三人;著名的大班子,小旦增至七、八人,全班四、五十人。这种七行体制,除正旦、老旦外,其他人数众多的行当,采取“当场”制进行分工。各行演员按演技的高低和在观众中影响的大小分为“当场”“二个”“三个”、“四个”等等。每行“当场”演员扮演戏中的重要脚色,“二个”演次脚,“三个”演配脚,“四个”演杂脚。如《磐河桥》,“当场”生脚演公孙瓒,“二个”生脚演刘备,“三个”生脚演袁绍,“四个”生脚演关羽。
这种当场体制尽管对于各行演员要求技艺全面,文武兼备,但仍然是有所侧重的。即“当场”在于精(技艺高)。“二个”在于饱(能演的戏多),“三个”、“四个”贴烂。一般说来,“当场”重文,“二个”、“三个”重武。小生、丑脚的“二个”、“三个”多以武戏为主,花脸则有“‘三个’演打花(跌打花脸),‘四个’兼摇旦”之说。
二十世纪二十年代以来,戏班演员增多,又有一种“双当场”的做法。所谓“双当场”,即有些戏班一行同时聘请两个名脚,一个叫“当场”,一个叫“特别”,如当场生脚、特别生脚,当场旦脚、特别旦角。民国十一年(1922)祁阳成立的“大舞台”戏班,除正旦、老旦外,其他各行都是“双当场”。这种实行“双当场”的戏班,两个当场演员演戏的分工,由点戏者指名扮演,未指名的戏则由两个当场演员自议。这种“双当场”的做法,只在少数大戏班中实行,而且为期也短,尚未形成当场体制中的一个阶段。
这种七行当场体制,一直实行到二十世纪四十年代末。五十年代以后,由于排演整理改编的剧目和创作、排演新戏,往往根据剧本中人物的性格特征来选择演员,当场制度逐渐取消。但是整个行当仍然保留了七行体制,只是旦脚中的正旦和小旦无明显分工,而老旦仍然有专职演员,也可算作生脚、小生、旦脚、老旦、花脸、丑脚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