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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曲艺术教育的开拓者
捷之

  我国杰出的无产阶级文化战士、中国话剧运动的奠基人、戏曲改革的先行者田汉同志,也是新中国戏曲艺术教育事业的开拓者。他是中国戏曲学校(现中国戏曲学院)的第一任校长,为学校的创建和开办,作出过不可磨灭的功绩。

  为了纪念田汉同志诞生85周年,中国戏曲学院学术委员会和本刊编辑部邀集院内有关同志,于去年12月23日上午举行了座谈会。由院长王荣增主持。出席座谈会的有当年曾在四维戏剧学校任教或学习的曹慕髡、郭文龙、何启佑和谢锐青、王诗英、钮骠,及本院建校初期的师生代表荀令香、王誉之、钮隽、苏移、贯涌,还有本刊编辑部的陈培仲、齐建昌、曲锦春等二十几位同志。院党委书记刘亚明同志也出席了座谈会;李紫贵同志因外出不在,未能到会。

  与会同志深切缅怀了这位已故的第一任校长。王荣增说:田老担任的我校第一任校长,不是挂名,而是实地工作,凡排新戏、开大会,有集体活动,都是事必躬亲。他写的剧本《江汉渔歌》、《金钵记》(后改名《白蛇传》)都拿到学校来排;五十年代,学校排演的《牛郎织女》,他也为之热情修润剧本,倾注了心血。与导演李紫贵同志和设计唱腔的王瑶卿先生、史若虚同志,以及参加排练的师生们,合作得非常默契,互相尊重,互相切磋,每排一戏都使大家有许多收获,念念不忘。当时田老和他的夫人安娥同志都住在学校,与全校师生朝夕相共,感情非常密切。还邀请几位老教授与师生们一起去游览颐和园、北海。并经常邀请国内外的著名艺术家来校指导。王荣增还说:1950年,我参加革命,到学校来学习就是经田老允准的。记得,1957年“反右斗争”开始后,田老让殷野同志带着参加《白蛇传》排演工作的几位同学,有谢锐青、刘秀荣、张春孝、钮骠和我一起到细管胡同他家里去谈谈,还留我们吃了晚饭,他欣慰地说:“很好,我的这些学生没有被卷到这场运动中去的”勉励我们要听党的话,表示了对我们的亲切关怀。使我们深受教育和感动。

  钮骠说:在田老伟大的一生中,他对戏曲艺术教育事业的卓越功绩是不可泯灭的。令人遗憾的是,有些研究田老的同志,往往忽略了这一重要的方面。比如有人在撰写田老的生平时,就经常漏掉了他担任中国戏曲学校第一任校长的这一段履历,这是不应该的。中国戏曲学校的开基立业,田老是作了重要贡献的。钮骠回忆:1948年冬,北平解放前夕,当时隶属于国民党军队的四维剧校,已无人关顾,面临瓦解散伙的危局。这时,从刚刚解放了的天津,传来了口信:田汉先生通过马彦祥先生转告四维剧校的师生们,千万不可随国民党南撤,坚留北平等待解放。于是,剧校的师生及家属从驻地西苑步行进城,困居宣南,翘望解放,终于在解放军入城的次日,迎见了特意来看我们的、身着解放军灰色军装的田汉先生一行。从此,文管会接管了剧校,划归华北文化艺术委员会旧剧处管理。我们得到了解放!就是在这个基础上,新中国的第一所戏曲学校开始筹办了。1949年,开国前后,为了建校,田老不辞劳苦,亲自走街串巷、挨门挨户去寻请戏曲界的老艺术家到校执教,当时的“九大教授”王瑶卿、尚和玉、萧长华、马德成、王凤卿、谭小培、金仲仁、鲍吉祥、张德俊几位老先生都是这样请出来的;建校后,又请来了郝寿臣、李桂春、姜妙香和刘喜奎、杨韵谱、白云鹏几位老先生。使学校的教师阵容超过了以往的任何科班、剧校,成为了在全国享有相当威信的专业学校。回顾这些,怎能不使我们感念敬爱的田老呢?

  苏移说:回顾五十年代田老任校长时的治校方向,很值得研究和借鉴。有三点,我们的切身体会是很深的:一、注重提高学生的文化素养。那时,教《戏曲史》是周贻白先生,教《中国历史》是黄芝冈先生,教表演理论课是以阿甲老师为首,……这些课程都使人难忘,收获非常之大;二、办学不与社会隔绝。学生经常参加有益的社会活动,开扩视野,增长见闻,认识社会;同时经常邀请中外著名艺术家、社会名流、模范人物来校参观指导,与师生们见面、接触。如苏联舞蹈家乌兰诺娃、木偶艺术家奥布拉兹卓夫、电影艺术家尤特凯维奇等都到学校来过;三、重视创作与实践的结合,田老的剧本拿到学校来排演,总是在不断地舞台实践中反复修改加工、精益求精,所以,每个戏都能立得住,在艺术上成熟,久演不衰。

  荀令香说:田老办校突出的一点,就是善于团结老艺术家,尊重他们的意见,在教学上发挥他们各自的特长。当时,学校无论在课堂教学上,还是在对外演出上,都十分活跃,很有生气,路子越走越宽。那时,田老还担任着戏曲改进局的局长。他把局属的剧团、学校和研究部门三者结合起来,搞出来的成果都站得住脚,不是理论与实践脱节,也不是实践无理论指导,这个经验很值得今天借鉴。

  王誉之说:田老对招生工作非常重视。1950年招生时,约请了各方面的专家组成招生委员会,请大家出主意、订规格,集思广谥,精选人材,为此后历届的招生工作,作出了良好的开端。

  谢锐青回忆四十年代,她与田汉先生第一次见面是在参加“西南剧展”时,由她扮演了《江汉渔歌》中的阮春花,受到了田老的赞许。后来又陆续排演了田老的《武松与潘金莲》、《情探》、《新儿女英雄传》;到四维剧校三分校后,又排了田老的《武则天》、《琵琶行》和《金钵记》等剧,都担任了剧中的主要角色。每排一剧都等于上了一次课,在文学上、艺术上增长许多知识,提高不小,令人难忘。她说,小时候还不懂什么,只盼着经常在田先生身边,因为有田先生在,就不会挨师父的打了。田老经常提醒师父们“不能摧残儿童”。那时,田老就不许剧团演出里面有跳洋舞的《七擒孟获》,怕带来不健康的影响。谢锐青还说:解放后,田老经常督促我们读书、练字、学画。戏剧舞台上一有名著演出,就让我们去观摩,《巴黎圣母院》、《喷泉》等剧就都是田老带着去看的。有时,他还亲自陪同老师到学校来教我们,1952年召开全国戏曲工作会议时,有一天半夜,田老突然同着盖(叫天)老来了,请他给我们说“大刀下场”,让我们用在《金钵记》的开打场面里。有一次,在请老教授们吃饭时,田老把我拉到王瑶卿先生面前,让我给王老敬酒,请王老收下我这个学生。于是,王老以将酒一饮而尽表示了同意。田老让位不做校长,一是因为他的社会活动繁忙,二是出于他对老先生的尊重,让老先生们充分发挥作用。他谦逊地认为,自己不是内行,应当让行家办学。田老这种虚怀若谷的美德,值得我们好好学习。

  王诗英说:1942年我在桂林时就知道了有一位田汉先生。四维儿童戏剧学校是在田老的倡导下成立的。学生是一群苦孩子,好多都是孤儿。那时,田先生的生活也很清苦,安娥先生问我为什么要学戏?我说:“为了养活爸爸、妈妈。”田先生在旁边插话说:“光养活爸爸、妈妈还不够,还要为社会作点儿事啊!”这语重心长的谆嘱,使我受用终生。记得,当时在云南排过一出新戏,叫《会缘桥》,里面有一段“过关卡”的戏,用了《老背少》的技巧,谁也不会,就到一位滇剧老艺人那里去学,我们有点看不起地方剧,不愿好好学,田老知道了,就批评我们:“国剧也应该向其他兄弟艺术学习吗!要革新,就要学习别人的长处啊!”“要革新!要前进!创造剧界新生命!”成了我们的奋斗口号。田汉先生特意为四维剧校编写了《校歌》的歌词,并请音乐家林路谱了曲。我们这些孩子们,每天早晚集合点名时都要唱。记得歌词是这样唱的:

  “我们是烈火里锻炼的钢条,我们是风雨中生长的新苗,我们历尽了千辛万苦,我们忍受了无数的煎熬!我们要为新时代歌唱,我们要替老百姓呼号!同学们,这是艰难的工作,但也是伟大的创造。进步的必须学习,腐败的必须丢掉。我们要把绣铁磨成针,我们要在逆水里撑篙。同学们,我们虽然幼小,将被人民夸耀,坚持改革的旗帜,走向光明的大道。”

  这些革命的内容,在今天不是仍然有它深远的意义吗?

  贯涌接着说:所以田老在1950年第一批新生入学时,告诫同学们:“要做新中国的新演员,不要做俗伶。”要求我们在德、智、体育方面全面发展,把自己锻炼成努力为新社会服务、为人民服务的戏曲工作者。

  钮隽在会上建议:田老的一些戏曲剧作,如《江汉渔歌》等,有条件的剧团或戏曲院校应该排演出来,供人们欣赏和研究。

来源:《戏曲艺术》第0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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