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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花鼓戏音乐历史沿革及其发展的思考
杨畅

  湖南花鼓戏是湖南省土生土长的民间小戏的总称,流行于“三湘四水”的广大城乡,是深受劳动人民喜爱的地方戏曲剧种。它是在民间歌舞——地花鼓、花灯、采茶灯等基础上形成和发展起来的。湖南花鼓戏根据流传地区的不同,常分为长沙花鼓戏、邵阳花鼓戏、衡阳(衡山)花鼓戏、岳阳花鼓戏、常德花鼓戏、零陵花鼓戏六个种类。而长沙花鼓戏是湖南花鼓戏中流行地区较广、艺术发展较为成熟且影响较大的一个种类。

  一、历史沿革

  湖南花鼓戏的形成和发展经历了一百多年的漫长岁月,给我们留下了丰富的优秀遗产。根据史料记载和对花鼓戏现状的考查,研究者们对它的形成和发展有着观点基本一致而角度不同的描述。

  贾古所著的《湖南花鼓戏音乐研究》一书中的第一章,对湖南花鼓戏的形成和发展概貌从三个方面来归纳:1.花鼓戏的历史沿革:从最初形式——对子花鼓戏阶段、小戏阶段和地方大型剧种进行交流,逐步完善、形成剧种阶段这三个阶段来讲述。2.花鼓戏音乐的源流:结合谱例,分析了川调、打锣腔和走场牌子三类唱腔中的部分曲调,把它们和山歌、民歌及其它民间歌曲的亲缘关系,做了对比研究。3.新中国成立后的花鼓戏:分别介绍了它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六十年代、七十年代剧目上的变化。

  博士生谭真明的论文《湖南花鼓戏研究》一文的第一章,则是从有别于贾古先生的写作角度来谈湖南花鼓戏的历史发展的。首先,他对湖南古代戏曲的发展作了一个整体的概述,从而引申出湖南花鼓戏的前身——地花鼓;其次,从地花鼓的起源和发展、地花鼓的曲调、表演特点、表演内容与花鼓戏之间的关系这四个方面来探讨;再次,结合湖南花鼓戏班社发展史进行讲述;最后,通过对湖南花鼓戏兴起的历史背景来告诉我们它的发展是多种因素复合作用的结果。

  杨天福的论文《浅谈湖南花鼓戏及音乐的发展趋向》从花鼓戏剧团及班社的发展趋向、上演剧目的发展趋向、剧本、表导演、演唱上的发展趋向及音乐唱腔的继承与发展趋向这四个方面来谈湖南花鼓戏发展,该文主要是对湖南花鼓戏今后的发展进行了一系列的思考,也为我们对它今后的研究提供了一些可取的思路。

  郭丹所写的《论湖南花鼓戏的形成和发展》一文则是综合了以上三人所涉及的内容来谈它的形成和发展,文章的前半部分从湖南花鼓戏的起源、小戏阶段、大戏阶段等时间上的发展来说,文章的后半部分则通过对剧目的变化和丰富来说明:剧目的交流促进了花鼓戏音乐的发展和变革。

  对湖南花鼓戏的形成和发展的研究成果,除了以上著作和论文外,还有龙华先生的《湖南戏曲史稿》一书中第十二章的第一节谈的是地花鼓与花鼓戏的历史演变;湖南人民广播电台1983年编印的内部资料《湖南花鼓戏知识广播讲稿》,这一讲稿采用讲、唱相结合的形式,介绍了湖南花鼓戏的形成和发展。诸如此类的文章颇多,但与以上的写作模式大同小异,此不再赘述。

  二、唱词

  戏曲是在舞台上演出的视听艺术,所以,语言自然就是构成戏曲的基本要素。离开了语言就无法构成一部完整的戏曲。湖南花鼓戏作为中国众多戏曲中的一种,既有戏曲语言特点的共性又有自己突出的个性。它的语言有着个性化、动作性、时代性以及通俗性的特点。

  何建发表于中国知网上的《湖南花鼓戏唱词研究》这一硕士论文,对唱词的研究涉及以下几个方面:1.花鼓戏语言的特点;2.湖南花鼓戏唱词的语音特点;3.花鼓戏唱词的选词;4.湖南花鼓戏唱词的腔句。这篇文章在语音方面,紧扣湖南方言音韵与花鼓戏曲调的协调规律,腔句普遍押韵,表现出一种回环美;在词汇方面,大量使用带有感情色彩、形象色彩的词语以及方言词、口语词、古语词以适应戏剧人物性格、唱词内容、风格的需要;在句子方面,主要从腔句入手分析花鼓戏腔句的基本句式、变化句式,以及变化的基本规律并对花鼓戏唱词的句际关系做了进一步的讨论。

  近年,在方言领域出现了一种通过研究地方戏曲中使用的舞台语言来研究方言的方法。如游汝杰主编的《地方戏曲音韵研究》中的第八章《湖南花鼓戏音韵研究》,主要对长沙花鼓戏和邵阳花鼓戏的音韵进行了分析并总结了长沙花鼓戏音系与长沙话的异同。

  彭婷的《长沙传统花鼓戏用韵考》一文的第一章,从音韵学角度,讨论了花鼓戏用韵研究的背景、意义以及研究方法;第二章,侧重材料分析,包括甄别材料、审度韵例、摘录韵字;第三章,侧重韵部系统,包括归纳韵部、异部相押以及文白异读的情况;第四章,对传统剧目的韵部系统进行了纵(与传统戏曲韵书的比较)横(与邵阳传统花鼓戏韵部系统的比较)两条线的考察;第五章,主要讨论了三个理论性问题:长沙传统花鼓戏押韵的性质、韵部与实际语音的关系以及与长沙读书音的关系。

  贾古编写的《湖南花鼓戏音乐研究》,这本书主要介绍的是湖南花鼓戏的唱腔分类、音乐特点、唱腔设计及花鼓戏音乐发展等,在第三章的第二节谈到了花鼓戏唱腔和语言的关系,以长沙花鼓戏的语言和曲调关系为例,分析比较,探索它的规律性,提供其研究时的参考。

  另外,谭真明的博士论文《湖南花鼓戏研究》第五章的第二节《湖南花鼓戏的乡土味》中通过表格的形式对湖南花鼓戏中的部分方言进行了例释,分析了方言的普通话含义、例句及出处、话语背景、修辞功能。

  三、唱腔音乐

  湖南花鼓戏唱腔的素材(即各地代表性的山歌、民歌及其它民间音乐的调式、旋法特点)是构成花鼓戏音乐特色的基础,地方语言的差别,也相应地形成花鼓戏音乐的独特风格。

  王月明的《湖南花鼓戏艺术特色探析》一文中,根据不同的演唱与伴奏形式、不同的唱腔特点和不同的音乐风格与表现特性将湖南花鼓戏唱腔分为四类:1.民歌、灯调;2.牌子(“走场牌子”与“锣鼓牌子”);3.打锣腔;4.川调。紧接着,作者简洁地从旋律、板式、节奏的扩展和压缩及个别曲调系统介绍了四大唱腔的曲调特点。告诉我们在遵循地方语言咬字行腔的原则下,可以通过以上这些手法来创造和丰富花鼓戏曲调。

  胡健国《论傩腔与湖南花鼓戏声腔之渊源》一文,通过谱例的对比与曲调的论述,说明了以下几个问题:1.打锣腔即傩腔,是傩腔的戏曲程式化。锣腔的特点与傩腔一样,都是“一启众和,锣鼓帮腔”,在很长的时间里没有管弦伴奏;2.洞腔即傩腔;洞腔是地道的傩腔,从《盘桃源洞》的形成和曲调的结构等方面来论证;3川调与傩腔。在川调和民歌小调之间实际上还存在着一座“桥梁”,这个中介体就是活跃在广大农村的巫师们傩祭或傩戏活动中所唱的傩腔。

  贾古先生的《湖南花鼓戏音乐研究》这一著作,本书的第二章对唱腔进行了分类,并且详细的分析了每一类的曲调结构;第三章主要从花鼓戏唱腔的调式和旋法、花鼓戏唱腔和语言的关系、花鼓戏唱腔的装饰方法及花鼓戏唱腔的伴奏特点这四个方面来探讨湖南花鼓戏音乐的特点和艺术风格;第四章讲述的是湖南花鼓戏的唱腔设计;第五章首先介绍了基本腔句的变化手法,其次主要研究的是旋律和曲调。它的研究为后人研究花鼓戏提供了很好的借鉴作用。

  刘赵黔和欧阳觉文于2001年共同编著的《花鼓戏唱腔名师指点》一书,主要是结合大量的曲谱来讲述其唱腔音乐的艺术特点,本著作保留了很多的老腔老调,同时也将一些新腔加入到了其中,使其曲调不断完善。

  目前对湖南花鼓戏音乐进行整体研究的著作和论文颇多,而专门研究湖南花鼓戏唱腔音乐的著作和论文甚少,很多论文和著作中都有涉及唱腔音乐的研究,但不够深入和细致,所以研究者们需要在前人的基础上继续开拓,获得更多的研究成果。

  四、传统剧本

  湖南花鼓戏剧本是以反映劳动人民生活和思想为主的,在长期的演出过程中,各种剧目是不断增删修改的,其中凝聚着一代又一代艺人的智慧和心血。

  湖南花鼓戏的传统剧本比较丰富,由于种种原因,20世纪50年代前并没有做过精确的统计。据中山大学语言历史研究所1929年印行的《湖南唱本提要》,专门辑录湖南各地唱本90种,分弹词、鼓词、评话、山歌、剧本五类,剧本类共辑18本,其中可以确定为花鼓戏的为11种,即《山伯访友》、《池塘洗澡》、《刘海戏蟾》、《湘子买药》、《陈济赶车》、《槐阴会》、《芦林记》、《打芦花》、《春枫亭赶子》、《仙姬送子》、《拷打春桃》。1956年人民音乐出版社出版的《湖南音乐普查报告》中列入平江花鼓戏传统剧目87个。1961年《湖南省地方小戏传统剧目总册》收入湖南花鼓戏传统剧目共计466种,但对长沙花鼓戏传统剧目的收录不完全。1982年,该“总册”又作了一次修订,收录湖南花鼓戏传统剧目共511种,但有些是新中国成立以后改编的剧目,如《装灶王》、《生死牌》、《闹严府》等。据龙华先生的《湖南戏曲史稿》中所估计,湖南花鼓戏传统剧目在500种左右。由于它们是世代积累型创作的结果,因此很难一一考证出它们的产生的具体年代和作者。

  1997年6月,湖南文艺出版社出版了尹伯康先生的《湖南戏曲史纠》一书,在第一编的第四部分“传统剧目概况与特点”涉论湖南花鼓戏,以介绍湖南花鼓戏的传统剧目为主。近年,谭真明的博士生论文《湖南花鼓戏研究》一文的第四章《湖南花鼓戏传统剧本研究》主要从三个方面来研究的:1.湖南花鼓戏传统剧本发展概貌;2.传统剧目题材的来源;3.传统剧本的文学特点。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看出,尽管湖南花鼓戏的研究获得了一些成果,但其研究仍然处于初步阶段,不够系统,也不够深入,这不得不引起笔者的思考。

  五、湖南花鼓戏音乐发展的思考

  鉴于以上研究成果,我们应该在梳理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总结研究中的经验和不足,正确处理继承与革新的关系,最大程度地发现并发扬花鼓戏的艺术张力、艺术魅力,为湖南花鼓戏注入新的理论成果。笔者认为在进一步进行湖南花鼓戏的研究工作上,应把握好以下几个方面:

  (—)系统性

  湖南花鼓戏作为一种诞生于农耕文化下的艺术形态,浓缩了“三湘四水”的湖南人民200余年的情感,是一种独特的文化资源、音乐资源。因此,深入、系统、全面地研究湖南花鼓戏,具有十分重要的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据目前资料收集整理上可以看出,对它的研究不够系统和深入,多是从整体上来谈其历史、曲调、方言、剧目,而对湖南花鼓戏的六个区域即六大种类进行系统研究的相对甚少,笔者认为对湖南花鼓戏的研究不能只局限于对影响最大的一种——长沙花鼓戏进行研究,而对另外五大种类的研究不可忽视,这样才能从整体上推动湖南花鼓戏不断向前发展。

  (二)创新性

  花鼓戏音乐的优秀传统,一定要继承,但是,继承传统并不是目的。只有创新才能使劳动人民创造的花鼓戏艺术得到更大的提高、丰富和发展。

  1.丰富花鼓戏音乐基调的自身变化,如腔句、腔句的段式、调式、音域的扩大等方面;2.完善花鼓戏唱腔的板式;3.按照新时代的表现要求,创编新的花鼓戏音乐基调,以丰富其腔调;4.研究湖南花鼓戏也应紧密结合其现实创作与演出实践,在其剧目研究上不能只局限于传统剧目,更应该关注当前的一些新上演的剧目;5.在其唱腔传授上,不能只局限于民间艺人的口传心授,对学校(如湖南艺术职业学院的戏曲系)戏曲教学模式也应该去了解,去研究,这样,能为我们研究花鼓戏带来新的视角和新的感受。

  (三)综合性

  在这个多元化的社会里,作为一种文艺现象的湖南花鼓戏是不能脱离社会生活实践而独立存在的,因此,研究湖南花鼓戏要以“戏”为中心,综合运用社会科学研究的方法,从文艺学、民俗学、社会学、审美心理学等多个角度对这一现象进行研究,因此,对它的研究具有综合性。

  以上有关湖南花鼓戏音乐的研究领域和研究视角,只是笔者的一孔之见,难免挂一漏万,它将随着研究实践的进展而渐趋丰富和完善。

  参考文献:

  [1]贾古.湖南花鼓戏音乐研究[M].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 1980.

  [2]谭真明.湖南花鼓戏研究[D].曲阜师范大学人文学院博士生论文,2007.

  [3]杨天福.浅谈湖南花鼓戏及音乐的发展趋向[J].艺海,1998,(3).

  [4]龙华.湖南戏曲史稿[M].长沙:湖南大学出版社,1988.

  [5]欧阳觉文,刘赵黔.花鼓戏唱腔名师指点[M].湖南电子音像出版社,2001.

  [6]何建.湖南花鼓戏唱词研究[D].天津大学社会科学与外国语学院硕士生沦文,2006.

来源:《歌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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