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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魏晋、南北朝及隋代戏曲舞美
张连

  一、社会概况

  1、政治、经济、科学及文化

  东汉末年,刘氏政权衰微。曹操丞相死后,其子曹丕强制取消了东汉最后一个皇帝汉献帝的名号,用禅让的方式篡夺了政权,称魏文帝。从公元220年开始,魏、蜀、吴三国鼎足四十多年。随之司马氏又夺取了曹魏江山,于公元265年建立西晋,公元280年灭蜀、吴后统一了中原。短命的西晋活了五十多年,复被东晋取代。伴随着东晋中原剖据状态下形成的十六国,与东北、西北地区的少数民族国家并称“五胡十六国”。此后又出现了宋、齐、梁、陈四朝相递的南朝和北魏、东魏、西魏、北周、北齐相继的北朝。南北朝对峙长达一百六十二年,使国家处在连续的动乱之中。但这期间,又相对的在不同时期、不同地点保留着一片片繁荣的绿洲。其中,西晋王朝在文化方面有不少创造性的贡献,自建安以来,文学在太康年间又一次出现高峰。西晋赋的成就比诗更大,赋是骈体文的发展。此外在经济、史学、哲学、书法、绘画等方面都取得了重要成就,为以后的南朝文化开辟了道路。就汉灭至隋建立的三百六十二年,应是继汉开唐的过渡转化阶段。隋朝,是一个只有三十八年寿命的小王朝,但作为其前一割据时代的总结,隋朝又是历史发展中的一个里程碑。秦结束了它以前的一个时代,把分割战乱的中原统一起来;隋也同样重复了这一使命,把汉以后三百多年的分裂局面归为一体。

  隋朝历经两代皇帝,大体上恢复了四个世纪前东汉的户口数,工商业有了发展,城市日渐繁荣。大运河的开凿,沟通了长江、黄河两大流域,这种南北统一、两流结合,有利于经济、文化的进步。隋朝佛、道、儒三教兴盛,文学、史学、音韵学、目录学、数学、医学,以及天文、历史等都有所开拓和提高。

  2、表演艺术

  隋朝的表演艺术仍以发展百戏为主要特色,在百戏表演中,仍穿插有相当数量的歌舞节目。上至帝王、下至文武百官,迷恋声色歌舞,成为一时普遍的社会风尚。二国时曹操横槊赋诗,并“于马上舞三巴”;曹子曹植多才多艺,能自作胡舞、跳丸、击剑;晋武帝司马炎后宫伎妾万人以上,北齐丈宣帝高洋“或躬自鼓舞,歌讴不息,从旦通宵,以夜继昼”。豪门贵戚“出则鸣驺御道,文物成行,铙吹响发,笳声哀转。入则歌伎舞女,击筑吹笙,丝管迭奏,连宵尽日”(《洛阳伽蓝记》)。为统治阶级服务的乐舞,在彼此竞争、互相影响之下,技巧日渐精进,服饰更加华美。民间歌舞则与此不同。南朝流传的乐府诗词表达了下层民众的心声:“求禄求禄,清白不浊,清白独可,贪污杀我。”“独漉独漉,水深泥浊,泥浊尚可,水深杀我。”

  由于宗教的广泛传播,宗教艺术也兴盛起来,使人们纷纷以乐舞手段作招揽和宣传,使乐舞百戏有了新的活动渠道。南朝梁武帝时,仅建康(今南京)一地就有佛寺五百多所,僧尼十余万人;北朝北魏末年,共有佛寺三万多所,僧尼总数达二百多万。如此大规模的寺庙和僧众,为庙会的演出提供了场地和人力。寺庙的乐舞活动盛大豪华,争奇斗艳。逢庙诞、大斋、佛象出行等活动时,都有百戏乐舞的演出。各寺庙为显示自己的影响,竞相夸示演出规模,互相攀比,越搞越大。宫廷的百戏活动,成为社会上表演艺术的顶峰。梁朝天监四年(505),派专人订掌礼乐,每逢三朝六会,按演出及仪式活动次序,共有四十九项。第一项至第十二项,是演出前的各种仪式,都有音乐伴奏;从第十三项到第四十六项,共有歌舞节目十三个,杂技等百戏节目二十一个;最后还有三项结束仪式。隋文帝统一版图后,一度罢黜百戏,没置七部乐,炀帝继位,使百戏复盛,又将七部乐增扩为九部乐,成立宫廷乐舞管理机构“太常寺”,增益宫内伎艺至三万余。乐舞百戏的水平又非往朝可比。《隋书·音乐志》载有炀帝时散乐表演的盛大场面:“于端门外,建国门内绵亘八里,列为戏场。百官起棚夹路,从昏达旦,以纵观之,至晦而罢。”像这种规模的演戏活动,在炀帝大业年间,有据可查的还有四次。例如在大业六年(610)的一次:“丁丑,炀帝盛陈角抵大戏。”“天下奇伎异艺毕集。”“金石匏革之声,闻数十里外,弹弦撅者以上一万八干人。大列炬光,火烛天地,百戏之盛,振古无比。”

  这一段文字记录的百戏活动,既是这一时期表演艺术的代表,又是这一艺术的巅峰。其中有几点值得注意:之一是参军戏和代面舞的兴起。这两类艺术,故事多取自南北朝。《乐府杂录·俳优》说,弄参军“始自后汉馆陶令石耽。耽有赃犯,和帝惜其材,免罪,每宴乐,即令衣白夹衫;命优伶戏弄辱之,经年乃放。”《太平御览》引《赵书》又说是十六国时后赵石勒参军周延,因贪赃而受讽刺的故事。代面舞《兰陵王入阵曲》,作为北齐人摹拟兰陵王长恭破敌上阵指挥、击刺之状的时人乐舞以歌功颂德,他们的演出均盛行于唐而初始于斯时。之二是有具体人物的百戏演出。《三国志·许慈传》载:“蜀汉有学士许慈、胡潜,常互相挞伐、忿争。矜己妒彼,先主刘备召群僚大会,使侣家假为二容,效其讼阋之状,酒酣作乐,以为嬉戏,初以辞义相难,继以刀杖相屈。”又魏废帝曹芳宠幸小优郭怀、袁信等,于广望观上,使怀信等于观下作《辽东妖妇》。这个节目至少有两个演员,其一男扮女装,有简单的情节。另又有《老胡文康》的节目演出,其中有胡文康的歌舞及俳谐兼备的技能,还有各种形儿的舞蹈场面。之三是中西文化的交流。北魏时期,洛阳一地即有西域人一万多,僧侣也不少,其中多为擅长乐舞和幻术者。这对于丰富和提高百戏节目的内容和水平、促进表演艺术的发展有利。之四是幻术技巧的提高与科技手段在百戏中的运用。三国时幻术家左慈,可表演空竿钓鱼、掷杯化鸟、自身隐遁;徐光能表演种瓜植树。此外民间幻术还有断舌复连、剪绢还原、焚纸复原等。有些节目今天仍在流行。另有水转百戏的表演,即木制傀儡用水作动力,表演各种百戏动作。隋时又有一种“水饰”,由水转百戏发展而来,节目多达七十二个,并衣以罗绮,装以金碧,运动如生。木偶百戏的产生,可以被看作百戏节目发展到高级阶段派生出的分支,是百戏臻于成熟的佐证。

  二、生活服饰、建筑及其它

  东晋葛洪《抱朴子·讥惑篇》指出:“丧乱以来,事物屡变,冠衣服履,袖袂裁制,日月改易,无复一定,乍长乍短,一广一狭,忽高忽卑,或粗或细,所饰无常,以同为快。其好事者,朝夕仿效,所谓京辇贵大眉,远方俱半额也。”《晋书·五行志》亦具体指出:“孙休后衣服之制,上长下短。积领五六而裳居一二;武帝泰始初,衣服上俭下丰,著衣皆压腰;元帝太兴中,是时为衣者又上短,带才至于腋。”这是自三国至两晋时服饰变化的一些情况。在不同中又包容有若干大致相同的服饰样式。例如在晋末,皆小冠而衣裳博大,风流相放,舆台成俗,南朝宋时凡一袖之大,足断为两,一裾(襟)之长,可分为二。而梁时世大夫皆尚褒衣博带,大冠高履。由此看来,褒衣博带、大袖长襟几成长期的流行样式。

  除上述衣饰外,衫式中又有半袖,即形似短袖的衣着。南朝官服在强调等级上,颜色不是主要手段,而是以所戴之冠梁多少及所配之绶而划高低,另有其不同名讳的冠帽,为不同职务的官员戴用。在冠帽中又有帻和幞头沿用。帻为包头的巾布,魏晋以来一般人常用。帻式上平者为“平上帻”,帻之耳有长短之别,长者曰“介帻”,后世多有用者。幞头用三尺皂绢或罗向后裹发,至后周武帝时裁为四脚,即四带;前二为大带,后二为小带;大带抹额后系于脑后,小带前系结于髻前。幞头为后代发展,并广泛采用。南北朝以来,初时北方盛行至流向全国范围的一种服饰称“裤褶服”。上穿长及膝部的衫子或袄,袖有大小之分,长襟有左或右衽之别,右衽为汉族通用衣式。下身穿裤,口亦有大小,但膝部必须加以缚定。中又有加穿两当衫、头戴冠饰的。女衫至北朝以窄袖居多。从魏晋到南北朝命妇服饰大抵因循于汉又略有变化,发式也有向高大的趋势。妇女衣着的另一个明显特征是向上小下大贴近,使裙长拖地以扩大这种比例,再以较紧束腰,加假发高梳,令妇女体形窈窕瘦长,更加注重对外在美的追求。

  为唐·阎立本所绘《列帝图》,画两汉至隋的十三个帝王图像,隋朝之前的帝王服制,难于考证其真实程度,但其中隋代二帝应属有本可考,阎立本之父阎毗为隋代名画家,可能耳闻目睹或留有资料。但由此推衍的帝王冕服及其上的纹样,例如十二章纹绣和组绶佩玉等制,历代帝王沿袭。十二章纹绣分别是:日、月(表示宇宙)、星辰(表示光辉照耀)、山(表示江山永固)、龙(表示权威主宰)、华虫(表示纹丽)、宗彝(祭祀用的杯子,表示忠孝)、藻(表示清净纯洁)、火(表示光明)、米粉(表示滋养)、黼(表示决断、魄力)、黻(表示明辨是非)。

  关于建筑艺术,除宫殿、园林、住宅继续发展外,又出现一种新的建筑类型——佛教和道教建筑,除寺庙外,广建寺塔,遍及全国。同时,还开凿了不少规模巨大、雕刻精美的石窟。塔的建筑和石窟的开凿是这一时期具有特点的工程。山东历城杨柳埠镇神通寺四门塔,就是保留下来的隋朝单层塔。此外,山西大同云岗石窟、河南洛阳龙门石窟、山西太原天龙山石窟、甘肃天水麦积山石窟,以及敦煌石窟等,都有魏晋以来的雕塑和绘画。

  三、艺用服饰、道具、演出场所及其它

  ——古典戏曲舞美的发展

  两晋南北朝至隋止,文化大融合,百戏演出大发展并形成高潮,从属于乐舞百戏的舞台美术,呈现出丰富多彩和演出形式上的多样化。就汉、唐两大历史文化高峰来说,这一阶段又是联结二者并使二者更有机地结合的纽带。乐舞百戏艺术性和技巧性上都有所加强,追求形式美和外观华丽悦目,以增加表演节目的娱乐性。因此,对演出时的服装、道具、布景、化妆等,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从而促进了这些形式的完善和提高。除了追求形式美之外,表演服饰仍然以反映社会现实生活状况为其主要创作原则,和先秦、两汉时期具有同一历史传统。这从出土文物中可以得到证明。

  1、乐舞服饰

  从墓葬壁画、石窟艺术以及庙宇画刻中,多有关于本时期乐舞艺人的衣着反映。甘肃酒泉嘉峪关晋墓壁画《墓主燕居行乐图》可见有舞伎形象,其穿着为:上衣下裙,衣为中袖,不长,有领饰与边饰,小交领,裙长曳地,由朱、黄、绿等色拼缀而成,手执便面(扇)翩然而舞,为墓主燕居行乐助兴。由此可见墓主生前的宴乐场面,服饰接近生活。河南邓县南朝墓出土的彩画像砖刻,有双人女伎舞蹈形象,上衣均穿大直领衫,袖由肩部向下渐广,口不收束,有别于两汉的琵琶袖,下身为大口裤,外系短裙,宽带束腰并有细带子飘垂作装饰。广袖为这一时期社会生活中服饰的普遍样式,被舞蹈广为利用并加以发挥。河南洛阳龙门北魏古阳洞南壁龛楣的浮雕舞伎、甘肃麦积山北魏127窟经变图中的舞蹈女伎,皆反映了这一时期伎乐女舞人的服饰特征,其基本形式都是上衣下裳(裙),衣长及地,广袖束腰,带饰飘垂。不同的在于前者上衣较长,覆于裙外,大袖又伸出细而长的小袖,交领右衽;后者则上衣束于裙内,宽腰带,直立大领,裙自腰而下渐肥大,类似于百褶裙,装饰华美,充分显现扬袖折腰的丰姿。隋墓出土的伎乐俑,反映了隋朝伎乐舞人的服饰。其上已缩短至胸部以上,或外于裙,或系于内,袖瘦而长,肩饰披帛,裙束至腰部,长及地,更显修长;腰带细而长,两端下垂。综合起来便是:短衣长袖,长裙,披帛,垂带饰,令人观后有飘然欲仙之感。

  汉族和少数民族以及其它国家的经济文化交流,在此时日益频繁。汉族舞蹈和少数民族舞蹈并存,在服饰上自然也有两类样式并存。一种是如前所述及的汉式,它们除充分反映当时汉族人的生活状况外,对于服饰的装饰性也很强调。史书中常见有“皆曳纨绣”、“珥金翠”、“器服珍丽”、“争饰罗绮”等的夸张性描写。另一种则是带有少数民族服饰特征的舞蹈装,主要样式是上衣小袖门襟、交领或圆领,男女相同,女穿长裙,束腰,男子衣短至膝部或膝以上。如新疆吐鲁番十六国时期墓室壁画中的女伎,浙江瑞安出土的南朝瓷谷仓上的舞人形象都可作为佐证。到隋朝建立以后所见的舞俑或壁画舞人服饰,已经可见上述两种服饰融合发展的痕迹了。

  2、百戏服饰

  百戏服饰一个重要表现对象,此时仍是节目中的形儿。一般的动物造型,自秦汉时期即已出现;另有一类人物造型则带有性格化色彩。南北朝时梁“上云乐”的歌舞伎中西方老胡人文康,带领门徒和凤凰、狮子前来进献歌舞。演歌舞而有名姓者,此记载是较早的一例。胡文康的服饰特征不详,但肯定既有名姓则必异于中土。

  寺庙在举行“行像”大会等法事活动中的百戏演出,表演服饰更加华丽多彩。北魏京城洛阳长秋寺的百戏:“辟邪、狮子导引其前,……奇装异服,冠于都市。”景乐尼寺在“大斋”活动时:“奇禽怪兽,舞扑殿庭。”一些以巫为业的优人,皆有国色,善歌舞,其所穿“庄服甚丽”。

  隋代百戏炀帝时达到高潮。大业二年为突厥染干来朝表演的百戏“有舍利先来戏于场内;须臾,跳跃激水满衙,鼋鼍龟鳌,水人鱼虫遍覆于地;又有大鲸鱼喷雾翳日,倏忽化成黄龙,长七、八丈,耸踊而出,名曰黄龙变……”这一段里又列出了许多由人扮演的水族动物,其中的大鲸鱼要喷云吐雾,化成黄龙要七、八丈,就其规模、外形塑造、互相配合,以及使用幻术制造气氛诸方面都达到了高水平。更难能可贵的是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进行。而且一次演出绵亘八里,至少得有几十台的演出才能满足,数万演员参加,所穿之服“皆衣锦绣缯彩,其歌舞者多为妇人服,鸣佩环,饰以花吒”。由于为几万人制作演出服装,使“两京缯锦为之中虚”,绫罗绸缎都脱销了。丁丑年(617)的那次演出:“崇侈器玩,盛饰衣服皆用珠翠、金银、锦厨、缔绣,其营费钜亿万。”

  3、化妆

  化妆相对于服饰,大体上也可分为生活装、形儿装(兽、仙、怪)以及性格装三类。一般性歌舞的面部造型,都与常人无异,只是更加美化而已,这在出土文物中可见。形儿作为假的头套,完全改变了人的面孔,这种化妆术造型怪异,影响面部表情和发声,更适合于大场面的乐舞百戏。性格妆在表演艺术中占有重要地位,也是化妆术中的高级手段。老胡文康的造型,历史记载栩栩如生:“青眼贸贸,白发长长,蛾眉临髭,高鼻垂口,非直能俳,又善饮酒。”这个人物是一个有别于中土汉人的形象,演员如来自域外,则本人即个性鲜明;如系演员模仿,则需通过化妆术加以塑造。此外,还有男扮女装的化妆技巧。如百戏节目《辽东妖妇》内的男扮女,后周宣帝“令城市少年有容貌者,妇人服而歌舞”等,它们虽无具体角色名称,个性不突出,但男扮女所需的技巧与装饰、发式等会更复杂一些。

  4、道具

  道具的发展是随着表演的需要不断提高。在乐舞中,在百戏的杂技、幻术中,在行像的行列中,在其它表演形式中,都发挥着重要作用。乐舞的道具有便面(扇)、纻舞中的白绸长飘带、盘舞中的盘与鼓等等。百戏中的道具更丰富多彩。隋时使用了走索的长绳、车轮、石臼、大瓮器等。北魏百戏中有仙人车、高縆、跳丸。京城洛阳景兴尼寺的行像大会,有金像辇,去地三丈,景乐尼寺在大斋活动时表演的节目“飞空幻惑,世所未睹。异端奇术,总萃其中。制驴、投井、植树、种瓜,须臾间皆得食”。在幻术中,只有把这些东西做得精致逼真,才会令人目乱睛迷。

  5、景物

  除了表演服饰、化妆、道具之外,景物造型因素也已经出现在百戏演出中。如隋·薛道衡有《和许给事善心戏场转韵诗》,其中对表演景物描绘精细:“忽睹罗浮起,俄看悒昌至。峰岭既崔巍,林丛亦青翠。……甲荑垂陌柳,残花散苑梅。”诗句中描写了百戏演出中出现的环境气氛,有山、有林、有柳、有花。景的存在,为表演增辉。但没有涉及演出场所,难于断定它们是在怎样的表演环境中出现,并在观众面前表达出真实的幻觉。就事论事来说,这些人工景物点示了演出环境气氛,也起到了集中观者注意力,并密切观、演关系的积极作用。

  在演出的时间上,可以是白天,也可以在夜晚。夜晚演出的照明要用火烛解决:“大列炬光,火烛天地。”或:“鸣鼓聒天,燎炬照地。”虽然光源是原始手段,但亮度足以使表演让观众看清楚。

  6、表演场所

  两晋、南北朝及隋时,关于表演场所记载的固定戏台不多。从汉代陶戏楼模型发现以后,再没有见相关于戏台的材料。建安十五年(210)曹操在邺城西北建铜雀园,并临西侧北郊城垣凭建铜雀、金虎、冰井三台,台顶建房屋楼阁,高耸入云,曹操在台上观倡优伎人的表演。曹死后,命他的伎人和妻妾都住在铜雀台上,每月十五日,除祭奠之外,还要为曹的亡灵作伎献艺。铜雀伎的演出当是在铜雀台楼阁前的空地上,以至演出前后演员行走在路上,纱裙被台边野草缠绕。这是一种官家的演出场所。北齐灭魏后,又重建三台,更名金凤、圣应、崇光。帝王的姓氏变了,演出场所却在继续使用着。魏明帝大兴土木,建造类似平乐观的楼台“总章观”高十余丈,建翔凤于其上,又于芳林园中起陂池,楫棹越歌。皇帝寻欢作乐,在高台上观看演出,在船上欣赏水上歌舞,这是两种不同的表演场所。此类的有关文字记载,除上述外,仍以平地戏场较多。三国时魏幻术家左慈为曹操表演是在席上,即酒席宴前;吴国幻术家徐光表演种瓜节目是在“市廛内”,即打地摊;后赵国君石虎每朝元会,在“殿前作乐”;梁代每逢三朝元会,“五案设于殿庭”;后周宣帝派人增修百戏,将“鱼龙曼延之伎,常陈于殿前”;北魏迁都洛阳后,景乐尼寺大斋时,“召诸音乐,逞伎寺内”;隋炀帝时常演占戏,初时在“芳华苑积翠池侧”,有舍利先来“戏于场内”……以上诸表演场所都是在室内、殿庭、殿前、园圃的空地等。隋代的戏场有时“绵亘八里”。文献里没有介绍临街的百戏演出是在平地,还是在高出地面的台上,但作为群众性的演出活动,在一个简单的搭台上进行,该是有合理性存在的,当然这要有待被发掘的历史事实证明。

  四、小结

  1、本时期服饰特点,区别于秦、汉的重要差异,在于虽仍博衣广袖,但袖口不再如琵琶形收紧起来,而是敞开口式。这种袖口的开放,使长袖善舞的特点有了进一步的方便条件,只要把袖口自然延长,就可舞动起来,因之也就不要在外衣袖口内再行伸出一个小长袖来。艺用服饰直接取法自生活,一如既往。

  2、演出用的戏台,虽然在汉墓出土文物中已现,此时却少关于本时期戏台的实物或文字资料,为数以几万、十几万的观众同时观看演出计,在演出场所上应该有方便观众的设施。实际上表演艺术的普及和群众化,加速了自身的进一步成熟,也使戏场成为由少数人垄断到民间戏台、剧场过渡的阶梯。

  3、事实证明,由表演艺术需要的“舞台美术”的发展水平,一方面取决于社会生产力的水平,另一方面也受表演艺术自身发展规律的制约。一种艺术的产生,必定要求与它相适应的形式来准确表达内容,并锦上添花,完成衬托的使命。

来源:中国戏曲舞台美术史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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