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概念定位

　　（一）什么是戏剧语言

　　中央戏剧学院的《演员艺术语言基本技巧》里对戏剧（舞台）语言是这样解释的：戏剧（舞台）语言就是“由剧作家所写出的具有个性特征的各式各样的人物，在特定的环境中，为了特定的目的，根据彼时彼地人物的所见、所闻、所想、所感而说出的经过艺术加工的语言。舞台语言是以生活语言为依据，但又是经过加工、创造的艺术语言。”①

　　既然戏剧（舞台）语言是以生活语言为依据，但又是经过加工、创造的艺术语言，那么，艺术上就应有它的要求和标准。《演员艺术语言基本技巧》里对要求和标准也进行了明晰，“既真实，又有艺术夸张；既自然又要有所修饰；既有内心感受，又要有鲜明体现；既使人感到如同生活般的亲切，又是一种引人入胜的艺术享受。”②

　　演员要想达到以上的要求和标准，就必须进行戏剧（舞台）语言基本功和表现手段的技巧训练，即台词训练。我们可以理解为演员在舞台上讲话时，发声吐词等方面的特殊方式。

　　台词是剧作者用以展示剧情、刻画人物、体现主题的重要手段，也是剧本构成的基本成分。是话剧表演艺术的两大支柱之一，没有语言的表演不能称之为话剧表演。话剧舞台语言与其他任何艺术形式的语言一样，都来自于生活中的日常语言，但又不完全等同于生活，都是以生活语言为基础，是对生活语言的升华。

　　（二）什么是影视语言

　　本文所讨论的影视语言不是视听语言，仅指影视作品中的语言因素，即影视表演中的台词。

　　影视语言要求演员用非常生活化的气息，非常自然的状态去说话，不能有丝毫的夸张与做作，甚至有时比生活中还要收敛。影视语言也分为对白、独白、和旁白，其作用也与戏剧语言的对白、独自、和旁白相似。

　　二　戏剧语言与影视语言的相同之处

　　众所周知，影视表演脱胎于话剧表演。话剧的源头可以向上追溯到遥远的古希腊，而影视的发展只不过短短百年之久。被称为第六种艺术的戏剧，综合了舞蹈、美术、音乐、雕塑、诗歌，是一种集前五种艺术于一身的综合性艺术。而影视如今被人们称为“第七艺术”。它不仅包含了前五种艺术，也同时包含了戏剧的诸多表现因素，这也正是为什么影视表演与话剧表演有如此多相同之处的原因。因而影视语言的学习与发展中也与戏剧语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许多影视演员都是由话剧演员转行而来，而即使在影视演员大批涌现的今天，众多影视类培训院校，本人了解到的，比如我院、中央戏剧学院、北京电影学院等，还是借鉴着话剧台词的训练方法对演员进行台词训练。而这正是由影视语言与戏剧语言的相似性所决定的。

　　这些相似具体体现在以下几点：

　　（一）语言的制约性

　　无论是影视表演还是戏剧表演都不可能照搬生活，都是生活的提炼与浓缩。所以，无论是影视语言还是戏剧语言也都不同于生活语言，两者都必须建立在事先写好的剧本之上，必须简明扼要，点明即止。剧本乃作者一度创作的一剧之本，它是整出戏得以统一的源头和存在变化的先决条件，无论是导演、舞美、摄影、音乐、还是演员，都必须按照剧本行事进行二度创作。也就是说，导演、表演的二度创作的依据是作者一度创作的剧本；一度创作的剧本对导、表演的二度创作具有制约性。所以，无论是影视语言还是戏剧语言都是具有制约性的，不能信马由缰，任凭演员一时兴起乱说一气。这不仅会给对手造成麻烦，而且往往因为演员与剧作家的文学水平差距或对全剧整体把握的偏差，致使加进去的语言脱离全剧风格，甚至影响到人物性格的准确表现。这是一种很不专业的行为。

　　但必须指出的是，语言的制约性并非绝对不可改，并非要求演员都必须一字一句地完全照搬台词，这样有时反而会使人物的表演显得生硬而呆板，不够灵活。所以，在现实情况中，许多演员往往会在导演的指导下随着整个演出中情绪的起落，用更为口语一点的方式改写或加入少量台词，但并不会影响台词原意。这种小范围上的调整是允许的，也是必须的，它是演员水平的体现，可以帮助演员塑造出更加生动鲜活、贴近角色的人物形象来。

　　由此可见，语言的制约性，是在一定条件下、一定范围内的制约，并非绝对的不可改。由于戏剧表演和影视表演多是演员以自身为二度创作的主体创造材料，运用自己的声音、肢体等对现有剧本中的一个角色进行刻画，从而达到再现人物、传达思想、完成故事讲述的目的。所以，这就造就了演员二度创作对于影视语言和戏剧语言的制约性。二者在这点上是极为相像的。

　　（二）语言的行动性

　　戏剧、影视都是行动的艺术。表演的核心就是一个接一个的行动链。没有动作，表演就无法推进，故事情节也就无法展开，两者都必须在有限的时间、空间内迅速地展开人物的行动，并使之发生尖锐的冲突，依次解释人物的思想、性格、感情。而语言的行动性无论是在影视还是在话剧中，同样起着“血与脉”的作用，它能够推动剧情的发展。剧本中每个角色的台词都应当产生于人物的性格冲突之中，成为人物对冲突的态度与反应的一种表露，并且能够有力地冲击冲突对手的心灵，促使对方采取新的行动更积极地投入冲突，从而把人物关系、戏剧情节不断推向前进。除此之外，它还能够揭示人物丰富复杂的内心活动。或是直抒胸臆，或是一语双关、欲言又止。

　　因而，无论是戏剧语言还是影视语言，都必须服从于表演中的行动，而语言本身也是对行动的一种补充和外化体现。话剧和影视都是有限时间内的艺术，任何一句台词的出现都必须有其出现的必要性，即要有作用。这就要求台词时刻具备行动性，即使是有时的停顿或是缄默不语，都是带有行动性的，因为很多时候，此时无声胜有声，无声是对有声的一种反抗，一种为了促使对手行动的手段，可见，任何语言的出现都必须是带着行动性的。

　　（三）语言的性格化

　　无论是影视还是戏剧，语言是塑造人物性格的重要工具。剧本中人物形象的塑造只能依靠人物自己的台词和行动来完成，而且必须在有限的时间、时空内进行，这两个因素对语言的性格化提出了很高的要求。要使语言（台词）性格化，演员首先必须根据人物的出身、年龄、职业、教养、经历、社会地位以及所处时代等等条件，掌握人物的语言特征。力戒千部一腔、千人一面。其次，语言的性格化还要求演员牢牢把握人物性格的发展，把握戏剧情境的变化，把握人物错综复杂的相互关系。用符合当时情景的语气、语调、表达方式，配合适当的动作说出。这就要求演员熟悉生活、熟悉剧中人物，并且在表演时深入人物灵魂深处，设身处地的体会人物的内心情感，揣摩人物表达内心的语言方式与特点。

　　因为，无论是影视表演还是戏剧表演，其目的都是完成对人物性格的刻画。只有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物，才是具有生命力的，才是能够吸引观众，并引起观众共鸣的。众人皆知，艺术作品中的人物都源于生活，生活中的人物无一不是丰富多彩、有血有肉又性格鲜明的。那么，将生活中的人物艺术化再现到舞台或荧幕上时，就更要求人物性格鲜明。怎样使一个活生生的人物在有限的时间内凸显在舞台或荧幕之上呢？这就要求演员的行动和语言具有明显的性格化特点。比如一个人，五大三粗，以体力活为生，那么他的语言就一定是心直口快，夹杂俗语的，并且在音色上也多是粗声粗气为宜。此外，为加强人物的性格化，还可以根据人物特点，加上“大笑”，“那啥”等语言习惯，必要时甚至可以带上一点方言。如果将这样一个人物处理的细声细语、慢条斯理、咬文嚼字、文质彬彬，就显然不符合人物性格特点。再如，一个出自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生性内敛，体弱多病，那么她的语言就不太可能是心直口快、夹杂俗语，并且在音色上也不宜粗声粗气，再加上大笑就更不符合人物性格特点了。因此，语言的性格化是戏剧语言和影视语言都不可缺少的塑造人物的绝佳工具。

　　（四）语言生活自然

　　除了一些特定题材、体裁、风格的话剧与影片以外，大部分表现现代生活的话剧表演的语言都和影视语言一样，为了使观众清楚明了地看懂剧情、理解人物，并产生一定的思考和启迪，就要求语言要明白浅显、通俗易懂、生活、自然、甚至口语化。如果语言不生活、不自然、不口语化，又不通俗，而让人费解、难懂，这就会让观众在观看中分心，这种听觉上的障碍会妨碍到视觉功能，也就会影响到观众对剧情、画面的感受和理解，自然也就不能取得良好的视听与观看效果了。当然，并不是所有的话剧语言与影视语言都必须要求生活、自然、口语化。例如古希腊悲剧诗化的语言和一些先锋戏剧、古典戏剧等等，它的语言风格将受限于剧本的题材、体裁、风格及导演的要求，那么这样特殊的语言处理也并不代表着就不生活、不真实，这种真实是艺术的真实。因此笔者认为口语化可使大部分表现现代生活的戏剧、影视语言富于生活气息，而且亲切自然。民间语言如成语、歇后语，乃至俚语的适当运用，都有助于语言的生活口语化。在注意生活口语化的同时，又需要注意语言的规范化和纯洁性，要注意对生活语言的提炼、加工，使之成为形象生动的艺术真实的语言。

　　脱离了人民的艺术不能称之为艺术。因为无论是话剧还是影视，都毕竟是对生活的一种再加工后的还原，过分脱离生活的语言只能使观众听起来生硬、奇怪、缺乏亲切感，甚至不能达到与观众间心灵的沟通，这就去了表演的初衷。

　　话剧表演中，以前过分强调语言的情感和表现力，忽视了语言的生活化，因而形成了浓重的“台词腔”，演员在台上的表演往往拿腔拿调，远离现实生活，而随着表演艺术的发展，这种表演形式已经越来越多的被观众所排斥，大家更希望可以听到清新自然、贴近生活、贴近自己的声音。

　　又如前一段炒的沸沸扬扬的新版电视剧《红楼梦》也因其文言版的台词引来了不同层次观众的褒贬不一。一些观众认为文言版的台词普及了曹雪芹老先生的巨著文化，帮红学文化做了些“扫盲”；也有部分观众似乎对这种所谓的追求原著的真实性并不买账。原因很简单，影视作品是拍出来给大众百姓看的，不是搞什么学术研究用的，其第一条就是让观众能看懂，连看懂都不能够满足，又何以指望它可以传播思想，升华人类的灵魂呢？

　　所以，语言的生活化已经成为未来戏剧语言与影视语言发展的一种必然趋势。

　　三　戏剧语言与影视语言的不同之处

　　然而，由于影视与话剧本身的诸多差异，又不可避免的造成了二者的许多差异，在语言方面体现的十分明显。

　　首先话剧和影视的表演空间不同。话剧的表演全依赖于舞台，无论是镜框式舞台，伸出式舞台，高台还是低台，亦或是如希腊剧场式的盆地型舞台，舞台为话剧表演者提供了一个集中的演出区域。演员在舞台上表演，并配合灯光，及舞美效果，这才构成了一出精彩而完整的话剧。而影视则是根据“视觉暂留”原理，运用照相以及录音手段，把外界事物的影像以及声音摄录在胶片上通过放映以及还音，在荧幕（电视为电视屏幕）上造成活动影像，再现和反映生活。

　　其次，话剧和影视的表演直接受众不同。话剧是当众表演，这也是话剧表演的一大特色，观众坐在舞台下面，与演员有一定的距离，这就要求舞台语言的处理上更加响亮、清晰，目的是使最后一排观众也能清晰地听到演员的台词。而影视表演则不同，观众通过现代影像设备在家或者电影院中就可以观看到演员的表演，加之优秀的音响设备，使得演员并不需要很大声音的说台词，相比之下更加接近生活中的本来面貌。

　　再则，传播媒介不同。话剧依靠面传，而影视则可以大范围复制传播，由于传播面更广，就使得影视的制作要远比话剧更依赖科技传媒技术。再加上，大多影视的拍摄过程中现场杂音加大，所以也多采用后期配音的方式，所以影视语言更易出现细节方面的处理，如嘴角的抽动、一个细微的眼神变化、或叹息声等，而话剧中则因不易被注意到而很少使用。

　　再次，排演流程不同。话剧要求演员必须经过反复排练而最终面对观众，而影视表演则不同，最多预练几次就直接拍摄，为的是节省时间及人力物力，要知道影视制作的成本远远高于话剧制作。在这种表演方式的差异下，使得话剧语言更加固定化，为的是更好地与现场的灯光音响等进行配合，而影视语言则灵活性较大，往往更依赖于导演指导下演员的临场发挥。

　　影视与话剧本身的这些不同，反映到语言上，具体有以下几点差异：

　　（一）声音的达远性

　　即气息充足传送语音的力度大小。换句话说就是声音所能达到的远近距离。

　　由于话剧是舞台表演，所以戏剧语言更要求响亮，具有穿透力，即便是最后一排的观众也要能够不费力地听清楚。戏剧语言要求有很好的达远性。

　　影视语言则正相反，由于影视语言声音的大小是靠录音师来掌控，所以不要求演员用多大的声音说话，只要清楚自然，就可以，话筒及后期设备可以很好地解决演员音量的问题，相反，声音太大，反而会造成话筒呲音，带来不必要的杂音。

　　（二）语调的鲜明性

　　即语言合理的放大与缩小。换句话说，就是语言中语气语调的处理程度。

　　显而易见的是，戏剧语言的处理夸张程度高于影视语言。因为舞台表演相对镜头前的表演是一个可以淹没细节的地方，任何过小的表演在舞台上都被缩小甚至忽视了，所以，话剧演员为求人物刻画的生动性，就必须感情充沛，富于感染力；形象鲜明，富有表现力；精炼、含蓄，力求用最简洁、最浓缩的词来表达丰富的内容与深远的意境。在语言处理方面也必须加强其鲜明性。一些重音被加强了，停顿被放大了，语言的速度被放慢了，甚至一些原本很微小的语气语调的变化都被扩大化了，这些有悖于生活语言的特殊处理效果正是舞台的特定表演环境所造就的。而且只有这样做，台下的观众才能觉得正正好，否则，过分地追求生活化语言，只能淹没台词本身应有的魅力，使得一些表演平淡无味，缺乏舞台表演艺术的感染力。

　　影视表演自然没有这方面的特殊处理，由于其观演距离被大荧幕大范围拉近，致使很多细节相反的被放大化了，哪怕一个很小的呼吸，都能被观众尽收眼底。这时，语言的处理就显得需要格外小心而且精准了，不能有过分夸张的处理，因为这会显得很刺耳而且格格不入，反而细小化的细节处理被加强了，生活化、真实化的要求被加强了，只有这样，影视语言才能与已经十分真实的影视环境相匹配。

　　如果说戏剧语言是强调大的处理的话，那么影视语言就是重视小的细节处理。

　　（三）语言的连贯性

　　即台词与台词间的连贯程度。换句话说，就是是否按照第几幕第几场的顺序完成。

　　有人说，话剧是演员的艺术，影视是导演的艺术，这话一点不假。话剧表演无论台下如何排练，只要一上台，全靠演员现场发挥，从头至尾，一气呵成。因而舞台语言也具有很高的连贯性，从这个层面上讲，舞台表演更能调动起演员的情绪，发挥演员的实力，在台词方面也更见演员的功夫。

　　相比之下影视是剪辑的艺术，两者出现了表演难度的相对侧重，影视中的表演因影视制作的复杂程度，及时间、人员、环境等等条件的限制，被人为地割裂了，也就是说，影视是一段一段地表演，最后由剪辑师拼接完成的。所以对影视演员又提出了新的要求，完成人物在内心的连贯，无论拍摄如何断裂，人物的贯穿行动却并不断裂。

　　所以影视语言的连贯与戏剧语言的连贯在排演程序上是有很大区别的。

　　（四）语言的变动性

　　即台词可改动的程度大小和相同台词在不同场次的前后变化情况。

　　前面已经说过，话剧表演要通过长时间的排练、合成、最终面对观众，因而话剧表演的固定性必须大于影视表演，因为一旦演出开始，一切不可知因素都可能影响到整场演出的质量，所以每位演员都力图保证演出的稳定性，已经固定成最终剧本的台词，没有演员敢随意在舞台上添加或删减，因为这很可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但反过来讲，由于话剧的不可复制性，使得话剧的传播必须依仗一次次的现场表演，所以，为求每一场表演都能达到最佳的艺术效果，许多优秀的演员在每一场表演中都尽量给自己寻找新的刺激点，以达到反应的真实性。所以说，虽然话剧的内容不变，台词不变，但演员的表演确是常演常新的，在语言方面的体现就是每一场演出中的语言都不会完全一样，这一场可能重音进行了弱处理，下一场由于当场的各种变量所致，重音可能就转为强处理了；亦或者，这一场演员停顿了3秒说出下一句台词，下一场可能因为感情异常到位，而停顿了5秒才说台词。由于人的不可知，而造成的舞台语言的变动性，每一次演出都是全新的且无法复制的，正因如此，才会有一大批话剧爱好者反复观摩同一部喜爱的话剧，其实也正是舞台表演经久不衰的魅力所在。

　　影视表演则不同，因为现场的表演并不会直接面对观众，而是面对摄影机，因而其可改动性就比较大，即使出现了意外现象，大不了重拍一遍，并不会直接影响到最终作品的呈现，所以，在台词及表演方面，许多优秀的演员反而会根据当时情况的需要适当添加或小幅度改变原有剧本，正所谓加戏，一部分就是这么来的，由于演员出色的临场发挥，其效果甚至优于原剧本台词，所以很多导演都并不固定演员的台词，任其发挥，以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但是电影一旦定形变为最终成品，就没有了变动性，而成为完完全全的复制传播，这既为影视的推广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也在一定程度上为盗版的滋生提供了有利条件。可以说，影视的可复制性，为其自身的发展开辟了一条大道，又设上了重重阻碍。

　　由此看来，戏剧语言与影视语言一旦开始面对观众，戏剧语言就成为一种重复表演与即兴表演相结合的产物，而影视语言则变为了不可变动的复制。

　　影视表演脱胎于戏剧表演，但影视表演又基于其更强的包容性而与戏剧表演有着诸多不同。在语言方面的体现尤为明显，戏剧语言与影视语言既有相同点，又有不同点。但无论是否相同，我们都应在掌握扎实基本功的前提下，再去探索两者的区别与联系。并结合自身的特点和实践经验，将各种语言技巧灵活地运用到戏剧表演与影视表演之中，努力创造出更多鲜活的艺术形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