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花鼓戏流行于湘中、湘东和洞庭湖滨,它在发展过程中逐渐形成许多流派。考虑到长沙各地方言的差异性与语音研究的复杂性,我们所采用的材料是以纯正长沙城区方言演唱的长沙花鼓戏。长沙花鼓戏的演出剧目较多,保留下来的有336个。剧目大多短小精悍,情节大多轻松活泼,形式多为嬉笑怒骂、载歌载舞。影响较大的有《刘海砍樵》、《三里湾》、《铜锣》、《补锅》等。但随着经济大潮的到来,花鼓戏同许多地方戏剧一样,面临着“下市”的尴尬。目前对湖南长沙花鼓戏的研究大多是围绕服饰、文化等方面,花鼓戏只是作为其中一个很小的研究对象。从方言入手进行戏剧的研究,探讨长沙方言与湖南花鼓戏之间的相互影响,在学术界还是一个值得关注和开垦的地带。
1、方言与戏曲语言
相对于方言,戏曲语言有其变异性和保守性。造成戏曲语言变异的原因有多方面。任何一种地方戏剧,最初都是发源于某一个小范围,使用当地方言演唱。随着它的发展壮大,方言片之间的差异越明显。同时,声腔必须随着字调的变化而变化,所谓“以字行腔”,因此,长沙花鼓戏分出五路支派,每一支派下又细分出很多小派。其次,随着演出队伍的壮大,一些青年演员和外省演员假如队伍。前者由于新老派方言的差异,后者因为是非母语一归而言之,作为第二语言,掌握的纯属度不如老派、当地演员。戏曲语言的保守性是由于它仅仅活动于舞台之上,反映的人或事业也大多取材于以往的社会生活,所以它在内容上和语言上都有着很大的保守性。
2、长沙方言与长沙花鼓戏语言的比较
通过对长沙方言的田野调查,结合相关资料,我们归纳出长沙方言音韵系统:
2.1声母(共20个,包括零声母)
注:以上例字均来自第一手资料:主要取自花鼓戏《韩湘子施药》《韩湘子化斋》(朱海云饰韩湘子,孙立君饰林英,欧阳锦花饰梅香)、《张先生讨学钱》(刘华饰张先生,胡建忠饰陈大嫂,长沙市花鼓戏剧院)。
老派发音中的全部ian韵和部分an韵介于鼻尾韵和鼻化韵之间(记音时统一记为鼻化音),有时鼻尾韵较为明显;花鼓戏发音鼻化更为明显;老派发音中的全部ian韵和部分an韵在新派发音中鼻尾韵完全脱落,鼻化韵也不似老、花中那么浓,有去鼻化的趋势。长沙方言中舌面后音和唇齿音多相混,且以唇齿音居多:花鼓戏唱词中舌面后音更多。
3、差异及变化产生的原因
通过大量的材料整理与分析,结合长沙方言与长沙花鼓戏的相关资料,我们试着总结出以上几种现象产生的原因。以下是逐条分析:
3.1花鼓戏语言介于老派发音和新派发音之间,这是由于花鼓戏语言随着方言本身的发展而发展。第二、第三点表现出花鼓戏语言向普通话靠拢的特点,这都是花鼓戏语言受普通话影响所致。
3.2青年演员与中老年演员受普通话影响的程度不同,这是因为青年演员本身对老派发音不够熟悉,同时又容易受到普通话的影响;唱词和对白受普通话影响的程度不同,这是因为戏剧中唱词和对白本身就存在着文白的差异。
3.3口语中部分来母字在花鼓戏中念为泥母字,这是由于花鼓戏语言发音往往更长,声母受鼻尾韵影响更明显。花鼓戏语言存在文白的差异,这是由于戏剧中唱词和对白本身就存在着文白的差异。最后一点主要是戏曲中为了避免使用方言色彩过浓的词汇的缘故,且“姆妈”以[M]这样的闭口音开头,不适合戏剧吐字清晰洪亮的要求。
四、结语
总的来看,花鼓戏语音与长沙话新派较为接近,但又稍有差异,如部分通摄字不与梗摄字合,读ong iong韵;此外,花鼓戏也保留了口语中不常用甚至几乎不用的词语、词组,如“姜瘤哇子”。可见,花鼓戏音乐总体来说更接近于普通话,又具有一定的保守性。不管是花鼓戏还是口语,发音人都受到了普通话的影响,并未有“纯粹”的老派发音,因而得出的结论有待在更多的素材上进行考证。此外,花鼓戏的传承与方言保护之间的矛盾,还有待我们及后继者继续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