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是一个戏曲大省,在湖南境内有多种戏曲并存,如湘剧、祁剧、辰河戏、常德汉剧、湘昆、长沙花鼓戏等等,这些戏曲都是广大人民喜闻乐见的和广受欢迎的。在这些戏曲中,高腔剧种是很有特色的一个剧种。就高腔这个剧种来说,目前在湖南境内,就存在着湘剧高腔、祁剧高腔、辰河高腔等,本章以这三种高腔为主要研究对象,从其形成、表演形式、曲牌、语言等各方面对其异同进行比较分析,以此借鉴兄弟戏曲的长处来丰富辰河高腔。
一、三种声腔的起源比较
1.辰河高腔是源于江西弋阳腔,流经湖南境内后与当地的民歌、语言、宗教音乐相结合,同时又受到青阳腔的影响,逐渐形成了现在的辰河高腔。它流传的地区主要是辰河流域,省外也有流传。(这部分在本文第二章中有详细论述,此处不赘述)。
2.湘剧高腔是湘剧的主要声腔之一,源于江西弋阳腔。进入湖南后,流传于湘中、湘东一带,并与当地民间音乐结合,形成早期的高腔。在明代万历年间,已经地方化了的高腔,又吸收了青阳腔,青阳腔中“滚调”、“滚白”、“畅滚”,逐渐发展成高腔中的长段“放流”,形成了独特的风格,逐渐演变成现在的湘剧高腔。
3.祁剧高腔是祁剧中的主要声腔之一。明初弋阳腔传入湖南流经祁阳一带,与当地民间艺术相结合,形成了独特的戏曲形式。祁剧最早的声腔就是高腔,到清康熙以后,祁剧又先后融汇了徵调、汉调和西秦腔,而形成弹腔,随着弹腔的发展,祁剧又受宜黄戏影响,逐步成为一个多声腔的剧种。
祁剧流传区域广阔,除湖南的衡邵、零陵、郴州、怀化等地区外,并流行于邻近的地区,包括如今广西壮族自治区的全州、桂林、平乐、柳州等。
具体用下表表示:
表5-1:三种声腔剧种对照表
从上表来看,三个高腔剧种主要都流传与湖南境内,源于江西弋阳腔,真正形成和兴盛时间都在清代,在流传过程中三个剧种分别与当地的民歌等结合,形成各具特点的声腔。但在流传过程中三种声腔受到的其他声腔影响又有所不同,并各具特点。
二、三种声腔音乐的比较
1、三种声腔曲牌比较
从明、清至今,这三种声腔仍在蓬勃发展,除了三种声腔的母戏《目连》以外,现存可考的曲牌丰富,并各具有浓郁的地方特色。依据(1)曲牌中腔句的规范意义与“放流”句法的特点;(2)调式及旋法特性;(3)音乐材料的差别,三大高腔的曲牌分类有异有同。
表5-2:三种高腔曲牌对比表
以上这三大声腔中,湘剧高腔[黄莺儿](占72%)、祁剧高腔[四边静](占69%)、辰河高腔[驻云飞]系统占(72.8%)是各类高腔的主要曲牌,数量较多且各有鲜明的地方特点,其他的曲牌仅占小部分,同时也特色鲜明。但如[黄莺儿]、[四边静]、[风入松]、[锁南枝]、[新水令]、[红衲袄]等曲牌,三种高腔都有,只是在演唱时有所不同。
根据这样的特点分析三种高腔的相同曲牌,从其调式和旋法的异同,比较三种高腔的特点。可归纳如下:(1)湘剧高腔的[四朝元]、与祁剧高腔的[四朝元];(2)祁剧高腔的[四边静]与辰河高腔的[四边静];(3)三种高腔的[汉腔]。
(1)湘剧高腔的[四朝元]与祁剧高腔的[四朝元]
谱例5-1:湘剧高腔的[四朝元]
谱例5-2:祁剧高腔的[四朝元]
从以上的谱例分析,湘剧高腔旋律起伏较大,音型密集,上腔落在徵调式上,下腔落在羽调式,平下腔落在商调式,旋律的曲风还是以商调色彩为主;祁剧高腔旋律起伏较小,音型较宽松。旋律起腔在角调式上,下腔也落在羽调式上,曲风以羽调色彩为主。虽然湘高和祁高都同用了[四朝元]的曲牌,但是旋风特征和调性有很大的不同,风格也不一样。
(2)祁剧高腔的[四边静]与辰河高腔的[四边静]
谱例:5-3:祁剧高腔的[四边静]
谱例5-4:辰河高腔的[四边静]
以上的谱例分析,祁剧高腔旋律起伏较小,音型宽松,旋律的曲风以商调色彩为主;辰河高腔的原下腔节奏宽松,音区集中在高音区,前半句落在商调式上,后半句落在宫调式。两种高腔都用同一曲牌,但是调性不完全相同,辰河高腔也有商调的色彩,但也不完全是商调。故色彩和曲风也有区别。
(3)三种高腔的[汉腔]
谱例5-5:湘剧高腔[汉腔]
谱例5-6:祁剧高腔[汉腔]
谱例5-7:辰河高腔[汉腔]
湘剧高腔的[汉腔]旋律跨度较大,节奏宽松,曲风具有浓郁的徵调式色彩;祁剧高腔的[汉腔]旋律特点与湘高差不多,也是徵调式色彩;辰河高腔的[汉腔]在平下腔里体现出明显的徵调式色彩,旋律跳动大,结构精致。
从上面三个方面分析,在三种高腔里,虽然曲牌运用相同,但是调式、旋法各不相同,代表着湖南各高腔的基本特色和风格。另外值得注意的是,从上面的分析看出湘剧高腔[四朝元]与祁剧高腔的[四边静]虽然不是同一曲牌,但都同属于商调色彩,风格特征基本一致。说明不同的曲牌有同源性,或者理解为同一曲牌在不同高腔中同源异流。
从上述论述可以看出三种高腔的其他曲牌系统:如[山坡羊](红衲袄)及[汉腔](点绛唇),则彼此关系密切,大同小异,同源异流。[新水令]、[点绛唇]则明显属于北曲风味;辰河高腔又与青阳腔近似。[八声甘州歌]一类都属于犯腔、集曲的范畴,是交替调式的。辰河的[风入松]是降B宫的[汉腔]与C宫的[风入松]的综合,不同宫又不同调,特点别致。是地方化的主体曲牌。
2、三种声腔语言的比较
辰河高腔的舞台语言是在湘西浦市官话基础上提炼而成,宗法中州音韵。前文有详细介绍。
湘剧高腔舞台语言是长沙方言结合湘中的六声语音调值与中州韵相结合而形成的。
表5-3:湘剧高腔语音表
祁剧高腔的舞台语言是祁阳官话结合中州韵规范而成,语言字调
同样是六声:
表5-4:祁剧高腔语音表
据表格分析,三种高腔的舞台语言都是以地方语言为基础,结合中州音韵形成的,都有中州音调的特点。但是,辰河高腔是五声音调,而其他两种高腔都是六种音调,是三种高腔字音的最大区别。辰河高腔咬字讲究“尖团清浊”,祁剧高腔咬字讲究“单双空实”。语言都有相同的基础,但是每种声腔都有各自不同的咬字要求,各有特点。
本章从起源、曲牌、语言等方面分析了辰河高腔、湘剧高腔、祁剧高腔三种声腔的异同。
三种声腔来源方面:相同之处它们都来源于江西弋阳腔,不同之处是它们在流传过程中都由于与当地民歌、语言相结合形成自身的特色。
三种声腔在曲牌、语言方面:相同之处是1.三种声腔中同类曲牌都占有很大的比重,2.舞台语言都结合了中州音韵;不同之处是1.三种声腔中不同类曲牌也占有部分比例,并受到其它声腔曲牌的影响,2.舞台语言除了中州音韵外,都是以当地语言为基础而形成的。